在最美好的年纪流浪
前些天，知乎上看到一个问题：在最美好的年纪贫穷，可有最优解？这是一个我前几年看了会沉默，现在看了会流泪的问题。
岂止是贫穷，我他妈在最美好的年纪里单身一人，在最美好的年纪里背井离乡！
留着泪看看那些精英们回答的鸡汤，恶心了一个晚上。
八岁到二十五岁，可能是人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了， 明年，我二十五岁...
一
有段时间，自己的状态已经坏到不行，于是和同事约好出去散散心，目的地上海。
大四时候去过上海一次，那时候还没找到工作，抱着去看看大城市的人们的生活的心去，结果就被吓到了。那里到处都是行色冲冲的人，到处都是人，没有一个地方没有人。到处都是高楼，没有一个地方没有高楼。
于是我找工作不敢往北上广看，乡村到国际化都市，这个差距让人感到不现实，时间久了，必然会迷失其中。
那时候也是穷光蛋一枚，一无所有，拿着暑期实习拿到的工资在那边逛了几天，在陆家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置身另外一个世界了！高楼林立，任何一个在小地方的人相信第一次在这里都会不禁赞叹。迫于不便宜的门票，那时候没有上那些高楼看看，也是略有遗憾。
所以这次去上海，我就决定去爬一座高楼。
同行的同事可能都在大城市待过了，他们对高楼大厦什么的并不感冒，我只好任性的在晚上一个人去爬。
东方明珠，这个上海的标志物的高度，已经被周围的好几幢楼超越了，所以我选择了上海第二高楼——上海金融中心。
高，真他妈高，我在顶楼的透明观光走廊感叹道。东方明珠已经低了一大截，在这里可以看到东方明珠全貌。
回去后，同事问我怎么样，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欲说还休。然后默默响起一首诗：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少年是我，而今那个人，也是我。
二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翻看自己空间的日志，有多少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二十五岁，很多人在这个年纪已经谈婚论嫁了，前些天得知大学同学又有人要结婚了。而我呢，我觉得那个人离我还无限遥远。
回想过去的这么多年，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刚开始就落后很多的马拉松选手，在不断的追赶，我已经付出了自己可以付出的大部分力气，不断超越着，但总是还有无数人在我前面。
小时候，在村里读书，我是表现最好的那一个。后来去到县城，刚开始是倒数，后来慢慢也名列前茅，初中、高中也是如此，我总是在追赶。后来大学例外，可堪回首的四年时光虚度。但是在找工作时候，又追了回来。看看那些大学毕业生薪资报告，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前面那百分之十的人了。然而到这个阶段谁都明白微积分吧，我从小到大是一个递增函数，可能是从零开始，而有无数的人，可能是递减函数，但他们可能是从很大的一个Y轴开始的，等我的积分追赶上他们的积分，或许我就五十岁了。我甚至不能保证我一直是一个递增函数。
这是我而今的愁。过去的的强说愁呢？很多都在愁找不到那个喜欢的人。
这个怎么讲，以前可能是强说愁，现在却已经是愁中之愁了。据说现在中国已经有三千万多余的光棍了。最差的那个他妈都得超过三千个人才行！有时候，我就在想：你他么在逗我！
前些天，周末，一个人在街头乱逛，纠结好久去哪里吃饭，最后还是去了无数次去的麦当劳。
一个人坐在那边，点了个套餐，一点也吃不下，咬一口汉堡几乎想吐。打开手机听听音乐好了，回公司的班车8点半才有，还有两个小时。
一个妹子走过来默默坐在了我对面的一桌，可能是我自作多情，我感到她在偷偷的瞄我。我还真有点紧张，我长得丑也不至于一直看我吧。我也默默的偷偷看她，是我喜欢的类型，不是典型的美女，但很有特点。
我想或许我应该过去搭讪，但是在麦当劳，我不确定公共场合是否合适，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表现的也有点不自然，可能是她有看到我看她吧。我感觉看看曾经阿瑟推荐我的《魔鬼搭讪学》。
里面有无数种搭讪方法，但我觉得没有一样适合我的。然后我想可能要去个厕所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我一起身，她也走了。
我对自己说，你他么活该，注孤生。只好失落的往外走，路上，发现却她只是换了个位置。我想，如果我是那个妹子，看这么个怂货，也应该失望浪费了半个小时吧。
我走出门外，外面下雨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拼了，我决定不管怎样，回去要那个妹子的电话，即使尴尬到死。
我不顾一切的走了回去，只见那个妹子对面已经坐了一个男的。这几乎是我鼓起的最强勇气，一下子没气了！
心潮汹涌，五味杂陈，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一个人默默的穿梭在每个陌生和熟悉的角落。形形色色的人，大大小小的事，似乎都和自己无关。我，一无所获，淋着雨走在街头，问自己：理想，你今年几岁？
三
我把最后那一段话放在了朋友圈，一个好友评论道：我觉得没有梦想的人比较幸福。我回复到：说的没错，但是咸鱼还有梦想呢，或大或小的梦想，谁能没有呢。
上大学时候，给自己列了一个梦想清单：
1、赚很多很多的钱，给父母买幢新房子，让他们安度晚年；
3、去很多很多地方，留下自己的足迹；
4、去看看祖国还没有统一的地方，那个他们说比较民主的地方——台湾；
5、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妹子，共度一生；
.....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呢，有时候也是美好的。但目前为止，清单里面，实现的有：
“125：喝醉一次”，实现了很多次；
“250：像个傻逼一样去淋雨”，实现了很多次；
“222：一个人去看一次电影”，这几乎成了我的习惯；
“111：一次一个人说走就走的旅行”，说走就走可能还没有，但一个人的旅行，好多次了；
......
现在我都不敢看那个清单了。已经实现的仿佛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而那些重要的事情，仿佛渐行渐远。
清单1，自己总是攒不下钱，钱总是不经意的没掉。但花的地方也不是那么不重要，妹妹读书，家人生病，买手机，买电脑，买相机，买那些自己梦想清单里的东西。这一条好像是和其他条矛盾的，你实现其他条，你就不可能剩下很多很多的钱。我害怕自己实现不了这个承诺。
清单2，细数那些对我好的人，好多，我心里无比感激。我有时候也在想怎么去报答他们，但是自己一个人孤单的不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无力顾及其他人了，我自己都过不好。那些对自己无情的人呢？我想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至少我不会恨他们。
清单3，今年，我已经去了很多地方，泉州、杭州、成都、武夷山、黄山、永定、厦门、上海...但世界如此大，我不可能走完，而且总是一个人，好累，好累。
清单4，我尽力了，但是入台证我需要证明我爸是我爸！这他妈纯属扯淡。我不是独生子，我也没有出生证。自从我变成集体户口那一刻，能证明我和我爸的关系的户口本没了，这已经无从证明。公证处？来个DNA验证！凭什么？你们的档案是用来做什么的？这个国家，信息互联的时代了，证明不了父亲是儿子的。那么如何证明台湾是中国的？我们有无数历史可以证明台湾是中国的，但是来个DNA验证？
清单5，目前毫无进展，我喜欢的人往往已经有她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也喜欢她了，喜欢我的人，有些没和我讲，我也可能不喜欢。
还在最美好的年纪里，我还可以嘴上说说梦想。但是或许有一天，我会不再敢说，和很多人一样。因为怕别人笑话，甚至自己都会嘲笑自己。
四
我越来越发现我的性格是适合做一个艺术家，只是我没有天赋而已。
前些天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一句话，安利道：大多数人的努力程度之低，根本轮不到拼天赋。
说道努力，我在某些方面也是满努力的。比如说增肥。一个同事体质较弱，后来体检出有很严重的病。从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至少应该保证自己身体健康。而我健康的最大问题，一个是晚睡，一个是体重轻。前者没办法，一入IT无早眠。增重，我决定去健身房。
健身房里的人有些是想减肥，有些像我是想增肥，还有些是为了勾搭妹子或勾搭汉子。但我发现，健身房的人，人来人往，有些人来了一两次就放弃了。当然那些勾搭汉子妹子的人可能是已经成功了吧。一起去健身的一些人慢慢的都不再去了。而我坚持到了现在。卓有成效，三个月，增重了六斤。
我在想很多人，的确是不够努力。
还比如我老妹。
我和她讲了很多道理，她却还是没有坚持努力的做过一件我建议她做的事情。然后到头来说自己无所适从。但是也没办法，有一个事情，我怎么样也比不过她。我都不知道她有几任男朋友了。我还在苦苦的找女朋友。
这件事情，我不可谓不努力。为女生写过诗，写过歌，写过情书，表过白；摇一摇摇到手抽筋，和一百个附近的人打过招呼，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
在这期间，我成了十分之一个诗人，八分之一个作家，七分之一个吉他手，六分之一个摄影师，五分之一个逗比...
但是有一次，我把我照片发给一个摇一摇摇到的妹子，她告诉我，约P，主要看脸。还有一次，和一个妹子聊了很久，然后问我是本地人么，我说不是，然后她再也没理过我。
还有，前些天旅行中认识一个妹子。三观及其的合拍，长得也漂亮，也不在乎我长得丑。越聊越暧昧。我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如果她愿意理我，而且还单身，那我肯定不顾一切的去追她。最后，她说，让我去她的城市，北京。
我愿意为了她去北京，我开始写简历，找北京的工作，约定面试。然而，家里突来变故。车祸。我取消了去北京的机票，扔掉了第一次买的杜蕾斯。
我没有去北京，甚至没有去找她。她说：看样子，我们做朋友好了。
我没有再回复她。
我没有放弃目前一切的资本，想想原先的决定大部分也是是一时冲动而已。家人还因为车祸的赔偿问题扯来扯去，一到有事情，亲人之间不再在乎亲情，也不了解法律。也就几万块，他们因为这点钱搞得要断交什么的，我真为他们感觉可悲。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可悲，我如果省这点钱，拿出几个月工资，你们别吵可好？
然而我拿不出，我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能再这样下去，身上有一个重要的责任，就是赚很多很多的钱。
公司对我不错，自己的成长出乎意料的顺利。难以想象，前些天竟然因为一个女生要放弃手上的工作，去北京。我没有把握能拿到双倍工资。而没有双倍工资，去北京，只会活的更惨！
而更多的是，我没想到，我的一次失约就让她失望。做朋友，谈何容易。我删掉了所有和她的联系，她也再没找过我。
有一句话说：
第一眼就动心的人，还怎能做朋友？
五
以前强说愁的年纪，特别喜欢一首歌，枪花《十一月的雨》。每年十一月，似乎我都会无病呻吟一下。前些天还被嘲笑：都啥时代了，还在QQ空间写日志，那是小屁孩做的事情。我说，小屁孩多好。我愿意一辈子做小屁孩。什么伤，什么痛，什么离别...
她说：你写的那些诗，笑死人。白痴！
我说：白痴不能乱叫，你如果叫我，说明你喜欢我。
她说：我是喜欢你。
第一次我遇到一个我喜欢也至少说喜欢我的妹子。
说的是我以前写过的一首“诗”，加引号是因为可能勉强算是诗吧。
我以为我遇到了那个生命中的唯一，我愿意当个白痴，把自己写的勉强的诗读给她：
“只是想以另外一种方式流浪
孤注一掷，做个逃兵
逃跑的日子
最害怕
白天脑子里的黑暗
和晚上眼睛里的光明
有时候会有人注视着我
眼睛里的眼睛里都是真相
每当这样
我只能闭上我的眼睛
安全的时候
我也会这样子安慰自己：
做一个逃兵
或许是另外一种追寻
我擅长说谎
自己是适合做艺术家还是政客
我却不确定
现在我还只是一个逃兵
一个下雨天
亲人朋友都在远方
有些还不辞而别离我而去
我不能笑
也不能哭
哭和笑是一种愚蠢的伪装
聪明的人马上就能看穿谜底
或许我是因为爱情而逃跑
另外一个雨天
我手里拿着伞站在你身后
一直等到雨停
不！不！不！
我绝对不是在逃避死亡
最痛苦的绝对不是死去
迷茫的活着就是比死更痛苦的之一
或许我将我永远找不到方向
我不是一个虔诚的人
我很少祈祷
除非出现了那种不具名的恐惧
时间简直就是魔鬼
把我变得面目全非
胡子黑了，头发白了
多少个晚上
我只有在回忆中才能睡去
有次梦中
谁对我说
你不是在流浪
你是个逃兵”
并且，不顾她嘲笑，给她讲这首诗的寓意。
这是我在大学那段迷茫的日子里写的。那时候，翘课，逃学，打游戏，不知道为了未来该做点什么。每天晚上很晚睡不着，在害怕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害怕所有人对自己的期望。自己的生活只能是在逃避。那时候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流浪，但不是为了梦想，更多的是为了逃避。逃避多年来一直在前进的自己，不断地落后了，我好害怕...
说着说着都哭了出来，哽咽不清，她给我了一个拥抱。从来没感觉过那种温暖，只有最爱的奶奶和母亲的拥抱能媲美。
我曾经认为，哭和笑是一种愚蠢的伪装。然而，这次，我暴露了自己。
今年的十一月，仿佛没有过一样。
逐渐的长大，逐渐懂得了不能一切都逃避，男人还是要更多的担当。然而，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来没有安定下来。
小村子，小县城，小城市，大城市，大都市...
八岁，十一岁，十五岁，十八岁，二十二岁...
这一切，回想起来，太超现实了，好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在流浪，无论是在追赶，还是在逃跑。
今年，我不想回家，家里人都算虚岁，他们会告诉我。
我，二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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