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

2023-01-11 15:14 | 作者:七夏光年 | 散文吧首发

每一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标记。如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特有的性格一样。每到一个城市都会有一些细节触及灵魂,就像对着一个多年未见的恋人,需用心去感受他的过往

沿着318国道一路向西,新都是我到过最远的地方。因为假期的时间有限,我和哥哥的计划是用一半的时间前行,然后再利用剩余的时间返程。车能开到哪里就看运气了,反正一路都是风景,这一路必然不会亏待了眼睛。准备了一大包零食,沿着川藏公路,一路向西。

我很不喜欢坐汽车的感觉,狭小的空间以及浓厚的汽油味都刺激着我的胃。而睡觉便是我应对这种不适感觉的最好方式。我曾经认为,旅游如果一下子就到能抵达目的地是最好的,这样也不用在途中浪费太多的时间。走过一些地方以后,才改变这个看法。旅行的过程也极为重要,最好能像苦行僧一样徒步到达,这样才能体会到旅行的意义。过了成都以后,大约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雅安。从雅安开始就能看到高低起伏的山峦。我不太喜欢雅安这座城市,这里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很压抑得感觉。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我想我会很容易患上抑郁症。车上随机放了点轻音乐,这样能够尽量配合我的睡眠,自驾游对司机和乘客来说都是一种考验。行进的途中我也醒来几次,不过很快又睡去。下午4点的时候我们终于抵达了泸定。哥哥说今天我们就住泸定,找好住宿的后,我们正好去观赏下大渡河的风采,重走泸定桥。

每一座城市都有特别之处,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花更多时间去了解一座城市的历史与文化,看到的都是一个城市表面,游走之间我们都成了过客,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我们找了个相对洁净一点的旅店,背上相机就赶往泸定桥。泸定桥位于泸定县城西,人们常称之为大渡河铁索桥。泸定桥始建于清康熙,建成于康熙45年。康熙御笔"泸定桥"的石碑立于桥头。19根铁链悬挂在大渡河之上,铁链上铺上了木质地板方便行人过往。大渡河水如往昔般波涛汹涌,伴随着拍打岩石的哗哗声,让人心生畏惧。我只能抓着右侧的铁链,缓慢前行。偶有几个胆大的游客,毫无顾忌地晃动着脚下的木板,铁桥也随之晃动起来。我便只能抓住铁链原地站立了,不得不感叹,当年红军过泸定桥时的奋勇和悲壮了。也许就是因为革命先烈的鲜血浸透了铁链,在经历几十年的风侵蚀后仍然横跨在大渡河之上。

走过泸定桥后就能看见依山而建的小卖店,他们大多贩卖革命纪念品或出租服装以供游客拍照留念。哥哥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颗水果。剥开青色的果皮,里面便是果实,有股清香味,不过籽很多。路边的小贩告诉我这是仙人掌的果实,我猜想一颗仙人掌结不了多少果实,就多买了几个尝尝。我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山上大片大片的都是仙人掌,果实也不计其数,我就知道又上了小贩的当。

天色渐晚,太阳已快要落到山后了。我们不得不按原路返回,再感受一次泸定桥壮丽。夕阳的余晖为泸定桥撒上层淡淡的金色,河水声与此番景色融为一体。为泸定桥更添一份壮丽的色彩。告别泸定桥,也告别在泸定撒过热血的军魂们。我想正是他们会一直守护着这个可的县城吧。

歇息一晚后,我们便继续上路。按照这个速度,今天便能抵达康定。导航仪显示我们距离康定县只有80多公里。窗外的景色吸引了我,睡意也逐渐消失。因为海拔上升,四周的山丘都笼罩在浓厚的雾气中。让我看不清山丘的原貌。一个多小时车程我们却走了接近两个小时。当看见康定县的指示牌后,一车人都兴奋不已。记忆中只在《康定情歌》这首歌里听说过此地,而现在我却能用手触摸到这座城市,用呼吸去感受这座城市,用眼睛去欣赏这座城市。还没等车泊好,我就已经跑出了停车场。县城里随处可见穿着藏袍的生意人,也有很多像我们这种来去匆匆的过客。沿河的一面山上,有着彩绘的菩萨像,以及各种颜色的彩带。我虔诚地朝着佛像典礼,许下小小的心愿后继续前行。

本想在县城里找点民族特色的餐馆,尝尝马奶酒及糌粑。但出于习惯,我没能鼓起勇气去品尝。最后还是找到一个川味菜馆,吃着熟悉的鱼香肉丝及小炒肉。入乡随俗是对一个旅行者最基本的条件,在康定逗留一晚,身上莫名地起了些红色的疙瘩。手臂上和小腿上零星的几点,我想应该是过敏造成的。去附近的药店买了瓶止痒药,检查车子的状况后。一切无误,继续前行。我们下一站即将抵达有“摄影家的天堂”之称的新都桥。折多山是我们进入新都桥的最大屏障。折多山的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云层与山峦混沌一体,分不清哪些是雾气,哪些是云。沿着盘上公路前行,偶尔能看到侧翻的大货车。司机不知所踪,留下侧翻的卡车独自躺在路边。在工路上骑行的自行车队也减缓了骑行的速度,甚至有些车队集体下车推车而行。我们也放缓了车速,摇开车窗,外面的空气冰冷而清新。山的一角在山峦中若隐若现,高贵,神圣。随着海拔上升,我感觉耳朵出现暂耳鸣的现象,头也开始发晕,好在不适感不是太强烈。等到达折多山峰顶时,阳光正好穿透云层,照射在雪层上反射的光尤为刺眼。推开车门,径直走到一块石碑前。“折多山—康巴第一站”几个大字苍劲有力。我已经忘记这里是4298米的海拔,绕着石碑后的藏塔奔跑,合影。让陌生人为我们拍照留恋,圣洁的雪与庄严的藏塔成为背景。随手捧起地上的雪,捏成雪球,放在手中,像个孩子一样,欣喜而知足。

雪山孤傲,威严。阳光照射,将影子映在雪地上,仿佛能把记忆都漂白。下山的心情依然充满敬畏,因为这多情的雪山,因为这片神圣的土地。公路向前延伸,二人一车在路上前行。与山相融,与云为伴,以水为邻,整个行程就像是在释放被压抑的灵魂。行至新都桥,眼前的一切宛如画卷。清澈透亮的天空中漂浮着极具立体感的白云,山坳上的耗牛群与青草让色彩变得舒缓,藏式小屋的点缀让这画卷更加富有立体感。公路上偶有几只牦牛穿过公路,我提醒要放缓车速。我可不想与他们来个亲密接触。有时候感觉人生就是一场艰难的旅行。不是我们不细心观察身边的事物。而是本身就对事物失去准则,根本无法判断好坏。直到错过一些风景,一些人,一些物才努力追悔。我们一路西行,一路拍摄,一路记录。我害怕错过这里的每一处风景,每一种色彩。

中午时分,我们抵达了雅江县。我们找到一家藏式小屋,要了两杯青稞酒,一大盘牦牛肉。店主是重庆人,十几年前就嫁到这儿。口音上已经听不出一点重庆口音。我问她,“在雅江生活十几年,还有时间回重庆么?”“已经有几年没有回去过了,在这里挺好,有客人来的时候就忙一点,没客人的时候就喂喂牛。”她笑得很真实,很美。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城市的生活,也可以像这个店主一样,到一个美丽的城市,开一家小店,招呼过往的行人。

因为时间的关系,一路向西的旅行多少有些遗憾,没有抵达计划的终点拉萨。但每次回想起来却又无比快乐。这条路太美,美到时常翻开相册时,那些令人舒适的颜色仍丰富地呈现在眼前,经过时间的冲刷也未有半点褪色,反而越来越清晰地向我袭来。新都桥,我期待着下次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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