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礼赞

2012-01-23 10:03 | 作者:胡柱明 | 散文吧首发

竟又入深秋了。

霜风过去,大地便切实地萧条下来。红衰翠减,生发出荒凉、凄清、冷漠、颓萎之情。一晃眼,便把那温柔的和热闹的,变成了遥远的回忆。这时,即使你心头没什么愁绪,却也会感到莫名的悲凉,不自觉地把自己嵌进秋的背景里,一味地体验生活那艰辛和苦涩的一面,把人生的离情别绪,忧愁悲凉,从心的海底淘出来,一缕一缕作茫然的梳理。于是,你便觉出身的疲乏,心的憔悴,于是你步履蹒跚,心头掠过一片老之将至的阴云……

但是你眼前却突觉一亮,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在那一刹那间汹汹涌涌地奔突起来。你还没来得及去追索那使你震颤的缘由,便有一丛鲜红扑入了你的眼帘:哦,霜叶!

对了,那是霜叶。一丛丛霜叶,红得热烈,红得鲜亮。如火,痛痛快快燃烧;如血,酣酣畅畅流淌。那漫天漫地的荒凉与冷漠,便因了这霜叶,突然间改变了情调;那莫名的悲凉,也在这瞬间从心头消散。它燃烧着,流淌着,把秋的萧索烧成灰烬,远远地流送到另一个世界。这时,你会觉得是自己的生命在燃烧,是人生在熊熊烈火中涅槃,涅槃出一个新的人生。这时,你发现在你的前头,清新地延伸着无数条通向未来的路。

好个霜叶!不红在春,不红在夏,却偏红在万物萧瑟时,却偏红在世态冷落时。虽是将生命向世界作最后的一笑,却笑得如此灿烂,如此明媚,如此爽朗。也许明晨,它将在西风中飘落,但它仍将笑着飘落,仍洋溢着十分的自信

它当然自信,这是对自己生命价值的肯定。因为它相信自己生命的牺牲,将为明春孕育出一片新绿,一片盎然的希望。而这,也正是它的企望,它的在西风中孕育的幻。

所以它笑着在西风中战抖,在西风中飘落,所以它的笑永远地洋溢着十分的自信。

好个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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