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发疯了

我时常在午夜的黑暗中，静静地坐着，让一切繁华都成为一种背景，却被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疼痛撕扯着，我的心一阵阵流血，那种种貌似平静和谐的现象背后，却总在上演着一出出人间的丑剧，让人触目惊心，人们似乎见怪不怪了，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人们的占有欲极强，他们到底怎么啦？这世界到底怎么啦？难道上帝发疯了？

现在的社会问题确实不容乐观，严打固然可以阻遏犯罪，但凶杀、抢劫、色情暴力、兜售婴儿等种种怪状还是屡打不止。就在前天，我们小区里的两名保安看见有人被打劫，就奋力去追，追到半路，那匪人索性不逃了，转身抄起家伙就是一阵猛砍，后果则不想而知了，贼人逃得不见踪影，善良的人儿却卧床久病不起……难道猫捉老鼠的历史从此被改写？正义于邪恶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人的素养一旦变得褊狭，人就走进了死胡同，人们真的利欲薰心，自己的利益凌驾于其他利益之上吗？在金钱面前，良心半斤八两又岂能称得出来？看来人们的生存质量确实亮起了红灯，人的安全感没有了，快乐提前了，同时也把痛苦和烦恼提前了。

前几天，我动手清理围墙上办假证的、治疗性病的牛皮癣小广告，这个气就不打一出来，人的生活质量提高了，焉知性欲何时也增强了？大佬们要花钱，要找地方花，要爽，要快乐，他们一贯的伎俩就是碰见不漂亮的MM就说她真有气质，碰见庸俗的就说她漂亮，碰见没有女人味的就说她有智慧。于是，男人们乐此不疲地垦荒、收藏，在人生的土地上到处插上自己的旗帜，“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养二奶已成为他们的业余爱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似乎拥有多份感情，自己的人生就丰富。大佬们见面不问你好，问你“今天换小蜜了没有？”难怪女人怕男人有钱，有钱就变坏啊！唉，爽是爽了，病也来了，也难怪这些小广告今天撕了明天又贴，生怕哪个大佬看不到，贻误了病情。

一辈子就只忙活爱情吗？别人没有义务来承担你这“爱情”的后果，敢做就要敢当，小心！老婆叫人来查你，于是乎，查来查去，也就没有了夫妻间的信任与厮守，开始抗击性欲，唾沫飞溅，对簿公堂，这些人根本就不懂得爱，难道爱就是一种相互折磨么？正是我们的性产业蓬勃发展，让私家侦探也成为时下炙手可热的一门新兴职业。

嗤之以鼻的盗版碟是越打击越猖狂；扫黄是越扫越泛滥；去医院里看病也会给你打折、“活动期间有优惠，前50名有礼品送”，我还以为走进了正在促销的商店，更让人哭笑不得是，有家医院竟打出“欢迎下次再来”的口号！

还有更可笑的事。据《南方1线》报道，在广州某汽车站内，一位外地来的中年妇女夹在底裤里的钱居然也被偷了。但这千真万确，是真事。据报道，她来时就听说广州很乱，将钱放进挎包又怕小偷光顾，于是特意买了一条带暗兜的底裤将钱揣了，但还是被小偷盯上、扯开了裙子的拉链，将一只脏手伸进女人的裙子里……那漂亮的裙子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下陡然滑落，女人呆若木鸡……这叫偷么，同强盗又作何区别？连女人最其码的尊严也被偷了去！唉，世事怎么呢？难道上帝发疯了不成？

天长日久，历事渐多。

一日在理发厅，就看见一大佬，头上硬是没有几撮毛，整个谢顶，还要好生叮嘱服务生好好地洗，服务生看来看去实在不知咋个洗法，抓又没得抓，索性弄了满手的泡沫抹了，见那圆圆的脑袋掌在服务生手中，象摆弄着一个不小的地球仪在转。我是领教过这里的所谓干洗代按摩的，费工夫姑且不说，回到家里，几天来头疼、背疼、胳膊酸、脖子僵，唉，打死我再也不干洗了，所以，我一般只要求单剪，回去自个淋个热水澡了事。那多舒服！

前几年在富人中间不是流行吃“女体盛”吗，最近一些浪尖上的女人们则愤愤鸣不平，叫嚣准他们吃“女体盛”就不兴我们也吃一回“男体盛”，这男、女体盛据说一般人是吃不起的，我没有吃过，也不想也绝不敢吃。至于他们的奇论异说，我确实不敢苟同。这回好了，你吃了我的盛体，我也吃了你的盛体，两厢扯平了，该住手了吧。

这几年房地产业炒得可谓火热，房价越来越高，但炒来炒去还是让富人着实赚了一把，房子是买了一套又一套，有的享受了，有的放长线做了投资，赚的还是穷人的钱！穷人你还是做你的穷人，发展商还没考虑你的感受，来给你开发一块生活的天地，也难怪有人发牢骚说，“城市不是属于我们的，我们距离它太遥远了，城里人就是那个高楼，高到天上去了，我们在下面仰望，看得帽子都掉下来了，都看不到人家。”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这样的城里人，是纯然的外乡人；这样的城市，是纯然的异物。

也常见有人开着宝马、奔驰在趾高气扬的闯红灯，其实他们不是因为日理万机而抢时间，他们只是为了表现自己那可怜的优越感而已；也有人路过垃圾筒时，习惯地——“呸”，就将痰吐到它的旁边，而且吐得东一处西一滩的，黏糊糊地让人恶心，这使我想起《静静的顿河》里有说过的一句话“不要向井里吐痰，也许你还会喝井里的水。”，也正是这种人往往在抱怨环境的恶劣。像这种形象委琐的人，我鄙夷他们，唾弃他们。

在生活中，类似的例子举不胜举。大家为了自己的某种利益，将人的良知、道德与素养都抛掷脑后，乍看表面客客气气，称兄道弟，可观内质，欺欺诈诈，勾心斗角，掂斤捻两巧算计，想听到实话难！人与人之间相互拉起一张无形的网，停止了沟通与交流、缺乏了信任与理解，也难怪有民工三天没见包工头的面，就吓得乱了方寸，以为对方又卷款潜逃了……这些事乍一听起来或许觉得滑稽可笑，但谁又能真正笑得起来呢？

“保证书，保证书，保证以后不读书，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不如参加黑社会，杀人放火你都会……”一群小学生的顺口溜穿入我的耳鼓，我心里陡然一惊，一字一道痕，一句一掌血，内心颠簸得历害，后面的话实在听不下去了。孩子是无辜的，怪只怪，光怪陆离的成人世界对孩子们的熏染，他们可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沉重的教育问题值得我们去思考……

唉，世事怎么呢？难道上帝发疯了不成？

一日，网上一位聊友得知我师从北大时，他戏言到，北大学生是否用四只眼睛看世界？我说，是有这么一说，但我两只是肉眼，另外两只却是玻璃片子啊！我本想写文章，使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看见愚昧后面的人的生存状态，看见人的生存状态中的无可奈何与悲伤，但我肉眼凡胎，道不出个所以然，相反地，使我变得陌不能识了，从身体到精神都象另铸了一般，内在的皱纹越熨越皱，外在的死相也被埋葬了。

日子一天天地要过，亲爱的人们，不知道是人们改变了社会，还是社会改变了人们？但我记得文怀沙曾说过，“人生下来早晚要死掉，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生命过得更正一点，更清一点，更和善一点呢？”

或许人们在转瞬间会感悟，在进退得失与不离不弃中都有了答案。

作者简介：

庞锋 男，1971年生。陕西礼泉人，现居广东。作家，资深媒体人，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学院，从事过期刊编辑、首席记者、报纸评论员等职业。迄今已发表各类文学作品400余篇，137万字，作品曾多次在国内获奖、评介，散文、诗歌入选30多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