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2015-11-08 21:04 | 作者:沫诺 | 散文吧首发

文/沫诺QQ764180632

秋天到了,如果我问你从哪可以看到她的踪迹。你定会眉飞色的说出许多,你说可以从萧萧暮撒江天的秋雨中嗅到;你说可以从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的人字雁阵里看到;你说可以也从步行街上花花绿绿的秋衣秋裤感知到秋那憔悴的容颜,你说……

你反问我“别只顾嗯了,你也说说”我啊,我一时语塞就苯苯的说到:“落叶,恩,就落叶,从落叶上可以看出秋天到了。你只哼了一下再无下文,我却从你的鼻音里嗅到了自己的俗气。

是的,我很俗的。总是跟不上季节,赶不上潮流,把握不住我们这一代人的脉搏,已经都深秋了,我还在末里晃荡呢,别人都忙着对自己好,对自己的亲人好,我却常常冷落亲人,忘了自己。

想起落叶,那是一番什么情景呢,等一场秋雨一场凉,凉意渗透了整个季节;等候一群一群南飞,都去南方寻了温暖;等那似非雪的霜偷偷落入人间,抹杀了一切生灵,第二天一大早,阳光一照所有东西都晶莹剔透。这时叶子都已经死了,只是它的使命还尚未完成,它在等着秋最后的召唤呢。当秋风的号角吹响,当大地上的人们都闲了,当落日的余晖刚好落入山边那个缺口,倾刻间漫山遍野的叶子都活了,黄色的,绿色的,紫色的,红色的……打着滚的,跳着舞的,召着手的,莎莎的,咯咯的,哭的,笑的……一场人间最唯美的蝶舞漫天就拉开了序幕。

那时家贫,秋叶落成海时,总是我们这种人最先注意到,因为落叶它可以供穷人取暖,我们整个天的温暖可全仗着这一片一片落叶呢,通常这时间妈妈就会放下手里活儿,带领着我们兄弟几个,挑着担子,拿着扫把,拉着架子车,浩浩荡荡的向山林进军,与落叶作战。一时间山里热闹了,扫把沙沙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大人拉家常的声音,有一声没一声的在山与山之间奔波着,还有那不怕冷的鸟叫与虫鸣;最有意思的还是孩子,他们一会儿乱跑着,一会儿玩游戏,一会儿扯着嗓子模仿几声动物叫声,给这个本该沉默季节添了不少生机。那几天,我们天天待在山里,时常错过吃饭的点,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概。

落叶被我们从漫山遍野的收集来,先是一片一片,接着用扫把扫成一堆一堆,有时叶子太重我都扫不动呢,那时我还小,不知怎么扫。时常会看着母亲一下一下慢慢扫着,可一会儿她扫把下就是大大的一堆的落叶产生疑问。终于有次忍不住问了母亲:”为什么我扫了半天,用的时间比你多,用的力气比你大,跑的路比你还多,可扫的叶子总不及你一半呢?”母亲说:“你不要乱跑,就瞄准一片,慢慢来,一扫把压着一扫把扫,不要让叶子从扫把缝里漏掉就会越扫越多的。”

后来,我也扫起了大堆大堆的叶子。接下来我们就会把扫好的落叶装在袋子里,然后用担子挑着或用车子拉着回家。拉回家又把叶子倒出来,在麦场里铺成地毯,让太阳把里面水分晒干,最后再把这些叶子一层一层络起来,络成一个个漂亮的小山包。 当我看着这一个个小山包时,我就乐了,因为它是我们的成果,它满满的都装着温暖。

后来,上高中了,学习紧,自己也懒了。就没再扫过落叶,但我时常还是可以看到那些扫落叶的身影。再后来我离开了家。南方也有秋天,也有落叶,只是它并没有给我多少快乐和温暖。南方多水,到处是冷冷的水气,冷冷的秋天里,我不怎么出去,偶尔出去走走,或是看山看水,或是走马观花的逛步行街。只是每次看到落叶,我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那落叶不是被风吹到水里腐烂了,就是飘落到街道上被汽车碾压零落成泥,剩下的一些也被现代化的垃圾给弄的脏脏的了。看到这,我没有刻意停留去想什么,只是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难受,突然之间,我觉得眼前的树在哭,在诉说,她说:“我脏了,我老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是个恋家情结很重的人,如果一个月我能主动给家里打几个电话报报平安拉或是主动拉拉家常,那肯定是我良心发现,或看了什么让我心里不安的东西了。

我是个爱玩爱游的人,有天我看到风吹落叶飘,就想着收集几片留住一份秋天。于是我就蹲下来慢慢找着,可我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满意的,不是觉得这片脏,就是那片破水刺穿了,我以为是这样,可后来我明白了不是这样的,我是在找白杨树的叶子,那种家乡漫山遍野都有的叶子,可这边却没有了它的痕迹,不应该啊。 犹记得那年离开时,都九月份了,想必白杨树的叶子已经开始脱落了吧,那时我怎么就忘了带上几片呢........

原文写于大学,发表于《鄱阳湖文学》,今日翻出旧稿,分享于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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