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

2016-02-23 14:22 | 作者:野有蔓草 | 散文吧首发

元宵节又至,下班的路上暮色迷离,眼前身后是冲天的焰火,而烟花背后,月亮像渴睡人的眼。刚修好的路口宽阔,行人寥寥。偶尔有促狭的孩子扔出鞭炮,也似这个城市意外的打嗝。我们在惊恐慌乱地回望过去,繁华记忆早已随烟尘逝去,却奢望以几声打嗝似的脆响挽留时光的流逝。传统,大多被复制的只是可怜的一个程式而已。城市的别处,是有热闹的,却遥远地仿佛与我不是同一个时代,失去了诗意与天真的节日,在我心里只是喧嚣。

20多年前的元宵节,却是常常让我记起的。祖母提前把有芽白菜根挖好浸于水中,慢慢地白菜根长出细嫩花茎,开出鹅黄的细碎花朵,中间倒入融化的蜡油,元宵的家里便会点亮那幽幽的白菜灯,幼小的我常常趴在桌子上长时间盯着烛火。而那时母亲也会买来灯笼给我玩耍。一种灯笼是用秸杆和半透明的竹蔑纸扎制的,纸被染成淡淡的青、粉、或黄色,上面绘有花朵或动物图案,有点像宫灯的样式。而我最喜欢的是另一种折叠的灯笼,一拉开若是粉蓝的长圆纸罩,上面常常画着一枝血红的桃花,若是红的,画的必是一枝清俊的白梅。这样的灯笼美的如诗如,点上蜡烛在夜色里穿行,悠悠灯光摇曳,人影也随着花影摇曳。

而我们这个民族,有关元宵节的记忆,恐怕是那千年不变的火树银花、金吾不禁,当然还有那更令人难以抗拒的衣香鬓影、人约黄昏吧。这个日子,有的人为看灯,有的人却是为看看灯的人。怀少女和多情的公子一样,或许都希望着在某个流丽的灯盏下,沦陷某一双黑如玄夜的眼波中吧。这样的故事在那些泛黄的古书中从不缺少。那么,那个清冷的如天上星河的七夕又怎么能做为中国的情人节,那只是天上神仙的金风玉露,怎承当得起这俗世的繁华与焰火般奔流的激情呢?上元,总是这样一个让我想起情的美丽日子。不是“有灯无月不娱人”,也不是“有月无灯不算春”,只是“春到人间人似玉,如何消得此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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