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霎

2016-03-01 20:02 | 作者:野有蔓草 | 散文吧首发

朋友荐了《繁花》一书,疏疏读了一遍,笔法纯白描,用海派方言写成,有些又似文言,给读者无限的想象空间,层层叠叠的情绪如陈酿,酒劲儿在合上书后一波波袭来,又心里空落落地抓不住主题。

这本书的阅读感对于我这种一目十行的人其实是很差的。初觉得好看便是时常绊住目光的那些简白的词句,四字一句,最多十几字,看的人就如香菱读诗——嘴里似放了几斤重的橄榄。跳跃着读,未免错过许多惊心动魄的时候

读的过程犹如迷里连绵不断扯布帛,一块儿松花配桃红,一块儿过青天色,忽地玉色,骤尔杨妃色,隔着恍惚灯影,渐扯渐远,融入旧时月色的底子,虽是花团锦簇,终究是悲凉的华丽。

又似坐在无边荒野里独自一人看戏,戏台雕镂精致,出将入相,生旦净末唱的是一出细细的水磨调,绵糯软韧,剧情不晓得,只看得见顺流不息的角色各各引而不发,眼风四挑,水袖轻折里藏着各自的惊涛骇浪,只唱的台下的人骨软神荡,不知所终。

日头晃晃,都是悲伤

那悲伤也不是尖利的,无声地混在那一粥一饭,饮啄之间。只觉得双腿都是陷于那绵韧的、深沉的无奈与悲伤之中。

在这泥淖之中,理想、情、青以及信仰都苍白病弱,像是发育不全的孩子

书里姝华写于沪生的信里有几句让人惊心:“年纪越大,越觉得孤独,是正常的,独立出生,独立去死。人和人,无法相通,人间的佳恶情态,已经不值一笑,人生是一次荒凉的旅行。”

所以这本书也是始于漠然的尘世生活,终于荒凉的寺院疏钟。

日头光光,天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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