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园中柳

2020-10-30 18:53 | 作者:子愚雅趣 | 散文吧首发

一场大规模的拆迁创建现代化旅游城市活动把葱郁的柳园弄的衣不遮体,多少棵柳树被伐,还好,那棵三人合抱的“柳王”幸存下来。

柳园始于上世纪年五六十年代,哲学家艾思奇下乡指导农民学哲学,在老县城的河边处种了好多柳树,后人便冠名相习。

记忆中筛滤风景,初的柳园最靓丽。春风抚绿了柳丝,慢慢抹就似有若无的翠烟,给人一种向暖、迷离、

希冀、慰藉、摇荡性情的愉悦。小河流水、花红青点、莺歌孕耳、情侣呢喃,活脱脱一方伊甸园。为此,我与唐贺知章隔空有些龃龉。季真《咏柳》曰:“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在我看来,那丝丝垂柳是伊人眼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分明是嫩叶熏廋了春风,吾意侬心良缘天成。

说来人生多趣。柳园南隅一方池塘,塘边上长得就是

“柳王”,靠着路灯一排石凳,成就乘凉佳处。那年我准备高考,每晚到此夜读,每每见到一位姑娘也到此看书。一番寒暄,原来她是一中我是二中的学生,都备战高考。蹊跷的是月上柳梢,两人都不约而同到来。我调侃她: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她总是眯着眼微笑,露出几分羞涩。后来她学文,我学理,毕业后我在县城工作,她当了乡村教师,期间通过不少书信,隐有朦胧暧昧,后来下乡突然听说她遭遇不测,我唏嘘不已。

秋天的柳园写着寂凉。那一排排曼妙柳娘,“披肩发”烫着浅黄,西风阵阵,叶落懭悢,恍惚檀板轻唱:“栖鸦流水点秋光,此萧瑟树几行。不与行人绾离别,赋成谢女飞香(清·纪映淮《咏秋柳》)。”只记得,柳园附近的老城墙被拆了,临柳园修一条大马路,嘈杂闹市损了几分柳园的妩媚。偶尔路过我也只是看看“柳王”,总觉得暗淡了当年的淳朴和知遇,颇有番“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的萦怀。

世纪之交柳园焕发了生机。缘于政府机关搬迁至附近。过去的柳园扩建成了街心公园,承袭了柳的特色。除垂柳外,还有细柳、白柳、龙爪柳、金丝柳,围着浅塘曲池,小流水,着一番江南韵致。晨晓晚昏,市民们都在此跳舞吟歌。

很难抹去心中柳园雪景的水印。雪英纷纷,柳干驳影,虬枝层白,那一缕缕垂丝晶莹隐露着玉翡。漫步曲径、栉次柳眉与人嬉戏,偶尔垂落颈鬓一串雪葩,冰冷冷的,让你抛去嗔怨,无奈雪树银花,不知那个作祟,斗词复咒:“嫁与东风,任尔去、忍淹留”!

时光褪染着柳色跫韵。建设现代化旅游城市再次让柳园涅槃。众多的柳姊妹迁徙它方。仅仅是一两行“龙爪”“金丝”与“柳王”相随,簇拥着音乐喷泉、小翠湖。但我心中总有丝惆怅空愁,无一诉说是柳去还是柳留。晨曦初上我在“柳王”下健身,丝丝流苏冠着希冀。皓月当空,我透过柳眉望愿,千里婵娟。风儿吹皱湖水,弄碎一帘靓影。蓦听天外杨万里泳歌:“柳条百尺拂银塘,且莫深青只浅黄。未必柳条能蘸水,水中柳影引他长。”欣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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