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1）

──来自一位辞职教师的狂言疯语

当人生的中途，

我迷失在一个黑暗的森林之中。

要说明那个森林的荒野，严肃和广漠，

是多么的困难呀！

──但丁

一

那么你还是跟我走吧，下午我们在一起

好好地玩一下，到市里去，县城没有什么好玩的。

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机会要少些了，

也有可能几年也见不上一面。

我就知道你会来赴宴的。我们毕竟共事多年，交情深厚，

肝胆相照啊！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同事一场，现在我又要

离开这个美丽的校园，寻找新的生活了。

你今天中午能前来为我饯行，

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啊！

我也知道，你从外地讲学才回来没几天，忙的很，

但你还是接受了我的邀请，──来了，来了就好。

我可就只请了你一人。──你是知道的，

其它老师我们谈不来，

“志不同，道不谋”啊，说不定他们真要来了

还要看我的笑话的！

──什么，你问为什么非要摆这一桌酒？

我也是盛情难却啊，我不是说了嘛，

我的几个做生意的朋友

知道我昨天辞职了，就一定要来为我庆祝一下。

想想也可笑，我是因为一时冲动做了丑事真不能

再张扬了，我都无地自容了。

我还嫌不丑啊，我可不想

“要当小姐还要立牌坊”，

可这些做生意的却说“这有什么呀？不就是

摸了一下小妞嘛，摸这么一个

嫩豆腐，不要说为此辞了职，就是为此

送了我这条老狗命也是值得的。”

你听听，他们这也是人说的话吗？

──这些做生意的人，

他们的道德和良知全被狗吃了。

──人家可还是个中学生，还是个孩子呀！

他们的血已经坏死了，恶臭无比，真的要给这些商人

换换血了，要给他们输送新鲜健康的血液，

要让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

道德和良知的血液！

──不过，没有卫生合格的输液管，再好的血液

也是白搭的。大夫们从厕所里方便出来，

也不洗手和消毒，再卫生的针管也是白搭的。

没有好的保管室，再正宗的药品

也会变成假冒伪劣的东西！

现在有多少鲜活的生命

不就是这样被摧残而凋零的吗？

可怜的孩子们呀！救救孩子！──当年鲁迅先生

在他的《狂人日记》里就已经发了

振耳发聩的呐喊！

那么谁来救救孩子？可是，可是……哎呀，我要打住，

打住，我这个人就是

这个鸟样，一敲鼓就想唱歌，

──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