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长相思:不休

2009-03-15 08:14 | 作者:杨子叶 | 散文吧首发

外祖母在世的时候,常常唤母亲“鸾”,之于外祖母为什么给母亲起了这个名字,我不得知,已无法去外祖母那里求证。鸾,是传说中的一种儿,没有凤凰的名号,却飞得更高。外祖母没有念过书,却懂得鸾字的深意,想来也是个奇女子吧。

母亲秉承了外祖母修长的身材,俏丽的容貌,尤其是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很招人怜惜。外祖母一辈子老死在一个叫张庄的村子里,从地图上是查不到的,母亲出嫁时那村子有没有百来个人口,还真的很难说,恐怕我这也是多说了。五十多年都过去了,那村子还在,应该说是旧貌换了新颜,人口增长了,却也不过百户。村子距离公路约二里地,到现在还是泥泞路上土,一到天,坑坑洼洼的,不宽的土路起伏不平,甭说骑辆自行车,就是单个走路也找不到下脚地儿。不知道改革开放进行了三十年,距离县城几里路的张庄怎么就连个路都修不好呢?每年的清明,陪母亲去上坟,总是让车子绕道而行。

外祖母离开人世多少年,鸾字也就消失了多少年。现在,再没有人唤母亲鸾了,家里的户口户主是母亲连名带姓的三个字,与鸾不沾边。身份证件都是与鸾毫不搭界的另外三个字,母亲的朋友、同事都叫的清脆响亮,唯独不知道若是唤鸾,会不会是一样的响亮清脆。

还会有谁记得鸾,有谁会在深人静独坐冥想常常唤鸾的外祖母。至少,母亲会,还有我。外祖母走时,母亲悲痛的一塌糊涂,我竟然没有哭。母亲有说我是个冷血的孩子,但不是因为我站在那顶黑漆漆的棺材前没有眼泪。而现在,我在悼念外祖母时的哭泣,无人知晓。让我记忆犹新勾起我感伤的是外祖母的厨艺,自外祖母仙逝后,我再也没有尝到过能让我食之不忘的那道清蒸茄子盒。鲍鱼宴鱼翅粥,怎的都抵不过个外祖母从地里捡回来的半烂半好的茄子呢?

说外祖母的好,是父亲。其实,除了过年,还有外祖父母生日,父亲是不去张庄的。我不大记得父亲和张庄有什么干系,仅仅是母亲的娘家而已。直到后来,外祖父西去,随了去找外祖母的愿,父亲再没有去过张庄。

我很惊讶父母亲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那时候叫亲上加亲,还好,不是直接或间接的血缘关系,否则的话,我现在可能会是在精神病院。就算是不在精神病院,也会像我每天上班路过的一条马路上的那个低能儿。

我是看着那个低能儿长大的,十多年前,我就天天走那条路,刚开始是个三两岁的小男孩在路边游荡,也没人看管,两只手和脸都脏兮兮的,脖子上结的不是痂,是从没有清扫过的从娘胎里带出的最最原始的模样。那个低能儿命硬的很,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那段路也出过车祸,却也伤害不得天天游走在马路中间的他。我不知道若我是个低能儿,也被家人嫌弃着,成天游荡在外,是不会小命早就呜呼了呢?可惜,我不可能是那个低能儿,因为我的父母亲不是近亲结合。

母亲的姨娘,就是外祖母的妹妹,嫁给父亲的舅舅,就是我祖母的兄弟。若是在母亲这边称呼,就要喊父亲的舅舅,也是母亲姨娘的丈夫,叫姨夫。若是在父亲那边称呼,就要喊母亲的姨娘,也是父亲舅舅的媳妇,叫妗子。一边是姨娘姨夫,一边是舅舅妗子,搁我这辈儿,就是老舅老妗,老姨夫老姨。不管怎么称呼吧,都是一样的远近。把父母亲撮合在一起的,就是这样的亲上加亲。

母亲不再风华绝代,她的容颜日渐苍老,我却像母亲仅存外祖母一张二十多岁时画像的模样。若不是我存有怀念,外祖母曾经的风华也就随风去了吧,沾染不上一点凡世的尘埃,一切都将会让一个句号做了终结。还好,现在,我还能够延续着生命,生命有多长,思念就会有多久,生命若是生生不息,那思念也将永无休止。只是,多少年后,若我去了,还会不会有人记得母亲,记得我,记得我们都曾走过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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