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我成鹭入画去

2012-03-01 09:58 | 作者:清泉跌岩 | 散文吧首发

近一周之内,因为一些事奔波,来去四次经过那里,竟然两次都看到几乎是同一个地方,静静地伫立着一只白鹭。虽然乘坐的汽车用一百多迈的速度行驶,我所能见到它的时间只是几秒钟,而那一幕却已令我怦然心动了。

那是一幅多么优美的画面啊:

两山之间是宽阔的沙滩,清清的河水漫不经心的在沙滩上划过一道痕,曲折蜿蜒,静静地,无波,无声,间或遇到一个沙坑,就湾出一泓碧水,如镜,如月。河水映着天光,如银,似锦,偶尔微风吹过,轻颤一抹微笑。那只白鹭就卓然站立于水中央。它弓脊曲项,矫首蹈步,一会儿单腿小憩,一会儿迈步前行,不急不缓,从容自若。纤瘦而有曲线的身躯,洁白无暇的羽毛,尖尖的黑色的长喙,细细的灰色的修腿,合着一湾碧水,组成的画卷,其景雅致,其情淡然。这秀美素丽的精灵,如果吹奏一段清笛,或许它就引颈欢歌?如果弹响一曲琵琶,或许它就霓裳蹁跹?那唯美的样子,超然物外的神态,使我喜不自胜,心驰神往,隔着车窗,默默地含笑瞩目,直到它在我的视线里消失,意犹未了。

待我第二次又见到它时,兴奋之余,忽生悲戚了,因为我敏感的心由此及彼的想到了汾水,想到了汾水之上那只泣血悲鸣,然后触地殉情的孤雁,想到了元好问由此叹然的千古绝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只影为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

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想白鹭,形单影只,对水成双,宁静淡定之外,给人更多的是伶仃与凄苦。难道它也曾经遭遇不幸,失其所,终落得茕茕孑立吗?如今,它或仰面向天,或低眉凝思,时不时用喙轻吻水波,用掌抚动涟漪,该不会是在努力寻找伴侣的倩影,触摸昨日的温度吧?

没多久,我又笑自己太痴。即使有着不幸,它也不曾流露一丝的哀伤啊——至少我没发现。

或许,它有着一颗坚韧的心,能从容的面对不幸的遭遇?而我,只是杞人忧天,徒费心情

但不管怎么说,眼前它是孤处独居的。

于是,心底涌起一阵冲动,使我欲化身成鹭,翩然飞去,或依偎在它的身边,陪它听风歌唱;或像它一样,独自成画,永嵌碧水之间。

2008。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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