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悟（今天又一次看到猎户座，想起这篇文章）

入夜的冬，猎户座斜挂在东天，上面五颗星，两大三小组成一个牛马面相，两颗大星就象两只眼睛望着大地，望着人间。腊月二十六，杀猪肉！又是谚语上的日子了，天不是很冷，独步野外苍穹下，沉思中往事如云。

春耕，三夏，三秋，队里那些大牲口，整天在帮人们劳作忙碌；毛驴们排着队，天天不停的驮粪，驮麦，驮玉米花生，下沟堑，上高坡，人们无法运输的险境，都是毛驴们承担；沉重的丰收都压在它们脊背上走过那山山水水。地里有了空闲，又去拉碾拉磨。牛儿犁耧锄耙，鸡鸣上山，暮里回归，拉动着山村的日月轮转。它门默默的、默默的，毫无怨言；若遇不公，只有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凄凉的神色。猎户座的闪光，恰似它们那凄凉的眼神。

在队里放了一阵子牛儿，稍微了解一些牛儿的情感。早饭罢，传来要杀牛的消息。赶快跑向东坡，一头叫花豹的母牛已被捆住，蒙了双眼，它那八个月的牛崽很想靠近它，母牛朝它的蹄步声，发出催促它逃走的长鸣；牛崽赶忙跑掉，同时发出长长的哀鸣。为什么杀牛？真想上前阻挡他们，想想，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帮全队解决过年吃肉的负担吗？只见那屠夫念道："人家不买我不卖，人家不吃我不宰。"说完，把刀刺向牛颈；鲜血染红了山坡……

那天早收工，回家后听说牛肉不够分，又杀了一头驴，跑去隔壁一看，牲口棚一片寂静，剩下的牲口都默默的，默默的，慢慢咀嚼或静卧，生怕闹出点声响来，看到来人，马上投过悲凉的目光，似乎惊恐，似乎哀怨，似乎诉说，似乎告诫。是啊！人类剥夺了它们的自由，剥夺了它们的体力，最后又剥夺了它们的生命和肉体。在它们生命里充满了凄凉的情感，难怪目光那样多的忧郁和哀怨啊。

查看一阵，昨天还在拉磨的大花唇被杀了，它还驮我走过四十里山路呢！它那样温顺，那样尽责……一阵酸楚，心中象有人反复的烫烙。哎！缺吃少穿的年月，人们穷疯了啊……

午后上工，队长派我们去北河清洗牛百叶。这使我产生好奇的兴趣，传说牛有四个胃，这回我要验证一下。

天很冷，河水退了很多，河边层层叠叠乱冰，加之北风特紧，几位老大哥跟本不让我动手，一层层翻，一层层洗；最后我也没能看清闹明。

回来后，生肉已经分完，又通知家家到队长家领下货。上工的，不上工的，外差的，一下来了很多人。东炕西炕都挤的满满的。等着肉儿出锅，我们带了扑克，玩的十分热闹。不一会就十一点了，三叔见我玩在兴头上，嘱咐我等着领肉，先回去了。子时过了，有人掀锅看，并拿出一点尝生熟，那帮大捣蛋鬼那能放过这个机会，早就伸铲捞了一块，切开来，先给我一块；半年没有吃肉的我，已经忘记老牛的哀鸣。偷肉的捣蛋鬼吃着不烂，嚷嚷着加柴烧火。夜更晚了，剩下的多是青年男女，当然都是好牙口了。又掀锅了；好煮的熟了。队长捞出来切开，也先给我一大块；反复了几回，就吃饱了。

终于都煮好了，连偷带要，好嚼头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肉全捞出来，把各家碗盆排好，切好分均，已是鸡叫二遍了。

早上醒来，就听到婶娘念叨：“看！这分来的肉，好嚼的都叫侄儿吃了。”听着心想；三叔去领，也是这样的。但是，我是不怨婶娘唠叨的，在这父亲冤狱困难时，她们收留了我，乡亲呵护照顾，我才有家可归。心存感激，就让她唠叨几句吧！

每天夜里记完工分，都要路过牲口棚，想起被杀的牛儿和老驴，心中不免凄凉；冬夜正是猎户座东升的时候，牛马面相上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似乎老牛那双忧郁的眼神，在盯着人间；似乎念着永远解不脱的咒语，让人内咎。

后来，不论走到哪里，每当看到猎户座，对它那份眼神都有着深深的感受，似乎惊恐，似乎哀怨，似乎诉说，似乎告诫；似乎提醒着人类；知恩图报的道理。同样，地球养育了人类，人类却大势掠夺资源中损害地球，破坏环境，引起环境污染引起的温室效应，大气变热；海洋升温，使的浮游生物的消失，从而扯断生物琏，将使整个大海变的一片寂廖死静；这似乎提示，地球也同花豹和大花唇一样命运了！但是，地球破产一定有着天翻地覆的挣扎；可能引起有害气体或则传染病，使环境几何体翻倍形式的迅猛改变，任何肢体生物都将难逃扼运。也许！我们这一代人，考虑这事被嘲笑为"杞人"，让子孙们去做忧天之事吧！！他们不会怨骂吧？？

世上还有多少人，在做着卸磨杀驴的事呢！早早的悟出个明白来吧。

2006。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