瓠子

瓠子

阿萌

门前的那两棵大杨树伐掉后，显出一小块空地。清明过后，妻不知从哪里要来几粒瓠子种子种下了，个把星期便生出芽抽出蔓慢慢得长出一簇茂密的绿叶来。

一场小雨过后，菜园边的小路上不知道是谁丢的种子，也长出与门口那瓠子极相似的一丛绿叶，许是缺了水少了肥，或是路上土壤板结的缘故，只是没有门口的瓠子那样墨绿，叶片单薄，显得瘦弱了些。妻把它挖了回来，栽在离瓠子不远的地方，浇过水施过肥，渐渐的竟与先前种的瓠子一样，叶片肥厚，蓬蓬勃勃。

我和妻用木棒和草绳为瓠子搭起了个高大的架子。过了几日，他们伸出的长长的茎蔓就顺着东西两头先后爬了上去，居然比赛似的，很快占满了整个空间，长且粗的茎蔓像蛇样相互交错缠绕，浓密的叶子把个架子遮盖得严严实实。

瓠子开花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从绿叶间探出了头，引来了嗡嗡低唱的蜜蜂，招来了花翅翕张的蝴蝶，围着瓠架来回穿梭，从这朵小花中飞起，又落到那朵小花上，门前变得热闹起来。

早开的花儿谢了，瓠子挂果了，日见其大，却长成了一种瓠子不像瓠子，葫芦不像葫芦的东西来。邻居大娘说这是“串花”了。里面一定混种了葫芦，瓠子是不能与葫芦种在一起的，靠得近了就容易串花，何况这样叶叶蔓蔓地缠在一起，这种“串花”过的果实味道极苦，是不能吃的，皮薄且软，又不能开瓢。

我仔细看了，先前种的与后来栽的，都是对生的心形叶子，大小一样的白花，看不出有什么两样。翻看书，原来他们都是葫芦科，茎蔓生，花白色，不同的只是果实，葫芦中间细，像两个球连在一起，可做瓢；瓠子果实细长，圆筒形，表皮淡绿色，果肉白色，可作蔬菜。

狠狠心，拔掉后来栽的那两棵葫芦，掐去已结的那些小果，现在架上虽有部分枯死的叶蔓显得有些不协调，但蜜蜂仍旧低唱，蝴蝶依然翻飞，更有一只只细长的瓠子果从架上向下垂着，粗细长短不一，长势煞是喜人。

望着那一架瓠子，妻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也是一种串花吗？”我也在想，物尚如此，何况人乎？在这喧嚣的人世间，人与人的交往何其重要，良师益友能影响人，成就人，而若与歹人为伍，则会滋生邪念，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