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成追忆-纪念儿时玩伴平姑姑

2016-01-15 22:42 | 作者:chengee | 散文吧首发

惊闻平姑姑去世的噩耗,非常难过。

平姑姑虽然长我一辈,却与我同岁,我年初出生,她年尾出生,再过几天是她四十八岁的生日,如此年轻就匆匆离世,怎不令人惋惜。

时候我们住在同一幢大屋。以前可能是粮食产量低不能占用耕地的缘故,也可能为了显示一个家族的强大,到处都是大屋,几个家庭甚至几十个家庭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当年的大屋就住了七八户,有三四十人,我家和平姑姑家中间隔了条弄子和大厅,相距十几米。

众多的孩子中,平姑姑是唯一一个和我同岁的女孩。平姑姑的妈妈,我们称呼为细叔婆,是一个轻言细语,最喜欢夸奖孩子的长辈,在所有的叔婆辈的长辈里,我最喜欢细叔婆。每天放学总喜欢到她家转悠,希望得到她的赞美。记得有一年过年前,妈妈给我缝了件大红花衣服,我穿上就去了细叔婆家,在她面前转了几个圈,细叔婆那天可能事情比较多,也可能有心事,压根没有发现,我又不好意思明说,真是急撒人也,就这样来回好几趟,细叔婆才终于感觉到了,很夸张的大赞了一番,我才美滋滋心满意足的回家了。如此好的细叔婆,前几年得了痛风性关节炎,疼了两年,于前年年初去世了,每每想到都有点伤心

平姑姑遗传了细叔婆很多优点,长得白白胖胖高高大大,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很招人喜欢。因我们两人年龄相仿,所以成了最好的玩伴。我和平姑姑不同一个年级,很少在一起上学,放学后和星期天,才是我们相处的时光。那时候的孩子,小小年纪都得帮家里干农活,玩耍的时间不多。我们每天放学后最多的就是一起割猪草,一人一个背篓,一人一条田埂,在种满黄豆的空隙中找到一颗颗野苋菜之类的野菜,用镰刀割下较嫩的一段放入背篓,天色渐晚的时候回家。碰上茶季,我们会一起去大队茶园采茶,一天赚三五毛钱,茶季结束后,我大约赚到五六元,平姑姑比我手巧,赚的多一些,不过赶在季入学前缝上一件新衣服是绰绰有余的了。季也是我们赚钱的一个好时机,大雨过后,小河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的,沙面上铺满一层层小石头,我们起个大早,小手像小鸡嘬米似的翻捡着白白的一种叫长石的矿产,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捡到一二十斤,小小的肩膀虽然挑的很吃力,但收获的喜悦却挂满了红扑扑的脸。星期天三五人一起上山砍柴,也是其乐无穷的,说是砍柴,其实说成一场游戏更合适,我们会找块干净些的地围坐在一起,听一位叫约姑姑的讲头天晚上从她父亲甸叔公那里听来的水浒西游里面的故事,我们听的是那样的入神,似乎身临其境,讲到精彩的地方,个个笑的人仰马翻的,或者偷偷的带上一副一毛九分钱的小纸牌,嘻嘻哈哈玩到差不多快吃中饭的时候,才匆匆忙忙的弄一点点柴火,慢悠悠的回家去找妈妈领赏。煮饭也可以成为一场赛事,我和平姑姑踮着脚站在一米高的灶台前刷锅淘米做饭,稻草滋滋的燃烧着,我们相互奔跑到对方家,看谁家的米先开,然后又急匆匆的赶回去捞米(将煮到几成熟的米捞出来沥干)蒸饭,我们像两只欢快的小羊羔,一餐饭来来回回的跑好几趟,有时候饭煮糊了,有时候煮成了稀饭,不过饭的品质从来都不会影响心情,微笑始终会挂在嘴边。将工作当成一场游戏,就不会苦也不会累,这句话用在我和平姑姑身上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这些欢快的日子大概维持到小学毕业。我的印象里,平姑姑没有念初中,时过境迁,初中开始,由于功课多一些,也可能平姑姑正正式式要帮家里干农活了,我们在一起玩耍的时间少了许多,不过还是时不时的在一起说话谈天。三年后我去了几十里外的学校念高中,和平姑姑的交往就更少了。我去衡阳读书的时候,平姑姑还送过我一副鞋垫,做工很精巧,我当时舍不得穿,一直放在箱子里,之后去远方工作,东西也遗失了很多,鞋垫大概就这样不见了。

虽然鞋垫不见了,但友谊就像一颗种子种在心里,渐渐的生根发芽,越长大越繁盛,孤独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平姑姑,想起虽然贫寒却无比快乐童年

关于平姑姑之后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二十多岁的时候结婚,生了两个儿子,孩子们当了公务员,日子过得不错。平姑姑在外打工多年,早几年得了乳腺癌,做手术花了十几万,但肿瘤君始终都驱逐不去,最后转移到肝脏,早几个月做了肝脏切除手术,但病情并无丝毫好转,一直不能进食,几天前撒手人寰,呜呜呜…,我除了眼眶中的眼泪打转,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我的好朋友,我的好姑姑安息!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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