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令哈

2015-06-27 15:30 | 作者:江城子 | 散文吧首发

出发前,朋友浮云得知我们此行路过德令哈,特意给我发来了一首有关德令哈的诗。

姐姐,今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海子的诗使我对德令哈有了更多的期待。

我们是在暮色中抵达德令哈的。西北大戈壁的黄昏,美丽得让人窒息。西沉的太阳,散去了白日的炽热,红彤彤的,让人的视觉的焦点可以再那儿停留,静静欣赏它的美。漫天的火烧云,给大地穿上金色的盛装,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太隆重了!德令哈,你以这样的方式迎接我们的到来,我受宠若惊。你的美艳,简直让我不敢直视,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肌肤,沾有你的光芒。

可以肯定,你一定是这片大戈壁上的贵族。无论你的周围,是如何荒芜,你,都一定遗世独立。如果你是个男子,那么你一定是戈壁之王。你身后是高大的祁连山脉,你可以随时站在山巅,俯瞰广袤的领土,大有大地在我脚下,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如果你是个女子,那么你一定是个美丽的公主。你是水灵的,是娉婷的。清澈的巴音河从祁连山上流淌下来,丝带似的环绕着这座城市,淙淙的流水声银铃一般飘荡在大戈壁的上空。巴音河,八音盒,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词汇,两样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却有着同样的发音。也许,巴音河就是八音盒,大戈壁的旷野中就是飘荡着你美妙的歌声。

茫茫荒原,就这么一座城,是寂寞的。你的周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戈壁,焦黄几乎是这一片土地唯一的颜色。只有你,在祁连山脉的庇护下,在巴音河水的滋养中,生长出斑斓的五彩。你是上天赐给这片大戈壁的天然绿洲,是这里一切生命的休养地。沿海地区长大的我,在遇见你之前,根本无法想象,就这么弹丸大的荒城,竟然就是海西州的首府,你管辖的面积,跟我所在的省份差不多。你周边几百里,再没有一个像样的城市存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耐住了这份寂寞,在这里孤独地伫立千年。

海子说,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诗人不愧为诗人,短几个字就道尽了德令哈,地图上干涩的名字立刻变得丰润起来,充满诗意,让人浮想联翩。深处大戈壁深处的你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荒凉的头衔,因为除了荒凉,实在不能找出其它词汇来形容身处的环境。水,对你来说,最关键的就是水。如果没有了水,你就与这片戈壁上其它的任何地方无异——焦灼,了无生气。诗人用雨,给这座边城带来了水,是浪漫的天赐。柯鲁可湖和托素湖就是西王母赐给你的两位可的公主,一咸一淡,坚毅,又不失温婉。

即使是夜,戈壁的夜晚,是凉的。凉凉的晚风,吹得戈壁的夜空格外清澈,朗月高悬。此刻,妻子就挽着我的手,偎依在身旁。比海子幸福,今夜,我不但有美丽的戈壁,姐姐,也在我的身旁,温婉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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