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树

今秋无雨/文

蓼江河畔，有排苍苍劲劲的枣树，倚着马路，守着旧宅，花开无声，叶落无语。褐色的虬根蜿蜒伸展，斑驳的树干早已空心，有的还弹眼连连，繁茂的枝叶相拥相牵，结成伞蓬，盖了地，遮了天。

树边池塘，没了清泉的奔涌和莲藕的飘香。惟见溪水低吟滑落。片片枯叶从树上随风散落塘中，给原本支离的树影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昏黄。

我沿着孩提的足迹，在“贤名江”村前的枣树林中仔细找寻妈妈讲的那蔸枣树。

往事如烟，物是人非。我栖身在外婆的枣树下，金丝猴似的径直往树上登攀。舒展的上肢蝉翼般沾着故土的芳香穿过伞际，意欲追回恍然而逝的童年。

哇，秋色在流韵！

半空中好像缀满亮莹莹的珍珠翡翠；又好似兵荒马乱年头我姨妈舅舅渴望生机的眸子；更像小姨瞅着自家果子摘去外卖时那贪馋的泪眼。

捋一把清亮的小枣尝尝，却咂出满嘴的苦涩。那是久远的战火熏灼的烟味；那是外婆因痛失7个子女哭瞎双眼时淌下的泪水……

人们常说“松柏常青”。可貌似纤弱的枣树却在战火中紧密牵手，结成一道屏障，为村民和战士抵挡了飞临弹雨。那时节，流蜜的“玛瑙”散落一地，苍褐的古木在飘摇中空蚀。而当春天的阳光揭去云翳，这沧桑的主干又顶着黛色的头盔，甜滋滋诞生出一串串浑圆粉嫩的雏婴。

晚霞暧暧，炊烟袅袅。几只白鸽悄然降临。

清新盎然的天空里，一颗又一颗闪耀的“小星星”在希翼中渐渐泛红。

川流不息的蓼江水，滋养了一个个浩气凛然的生命！

作者 今秋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