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少年.生气》12-13

我有一个堂哥哥，在乡里读初中，是我们村里的少年姣姣者。

他人长得俊，聪明，成绩好，字写得靓，嘴巴很会说话，屋里板壁上贴满了他的各类奖状，家庭也富实，他爸爸我伯父是个干部，全家人没有不疼他的。

他爱看武侠小说，不论走到哪里，手里总是拿着小说书。放牛的时候，他把牛牵到坡上，让我们给他看，他自己就坐在草地上看书。

我很羡慕他，非常喜欢他那些书，看着封面上画的武林高手和英雄美人，我就想看。

他不喜欢我们，说我们穷，身上脏，看什么书，只配给他放牛。我很喜欢听他肚子里面装的故事，和关于他在学校发生的一些令人羡慕的事情，总觉得初中太了不起了，仿佛我们是无望可期的。

他在学校里的有趣事情，从来不和我们说，只和他的同学或是与他一样大的孩子说，每当他们说这类事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孩子就围在他们身旁，当稀奇事听！

他们也会说一些混话，关于男生和女生的事，我们听不懂，但又喜欢听，爱听，想听，听了脸会红，觉得好羞。

到了学校里，我便学做堂哥哥混话里的事。

下课了，有的同学跑到操场上玩，有的同学在教室里打闹，我与丽晴则坐在位置上画画看小人书。

丽晴在一个烂本子上画房子，说这房子就是她的家。

看那房子，左边有些杂草和几棵树，树下面是缓缓流淌的小溪，小溪边上有一个小男孩留着长发，戴着红领巾在观望溪里的水。

我问丽晴那个小男孩儿是谁。

她天真地说：“是你呀！”我问她为什么是我，她说我天天跟她讲抓鱼抓泥鳅的事。

我说：“你这个小溪里鱼都没有，我抓什么呀！”

“哦，对啦！”她仿佛才想起，便用铅笔在水里添小鱼。

我在一旁看着她画，又看她的脸，好白，很干净，心里觉得好爱她，便趁她不注意，在她脸蛋儿上悄悄地亲了一口。

好像也没有尝出什么味道，并不像堂哥哥们说的，什么香的甜的。

我正在那里想着，丽晴把脸转向我，用一种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看了好久，什么话都没有说，又用手去摸被我亲过的地方。我傻傻地笑了，她也嗔笑着，伸手来打我，我便逗着她绕着教室里的课桌转，她就在后面追，我故意让她要追上了，又使劲跑。她跑快了，脚被桌子脚拌了，一跤摔到地上，哭将起来，我赶紧跑回来牵起她。

13

她一起身，狠狠地把我的手甩开，哭着回到座位上说要告老师。

我吓住了，问她告我什么，他说告我欺负她，我说没欺负她，是她自己摔的，她抽噎道：“谁让你亲我，谁让你亲我，你不亲我，我会摔吗！”

我觉得她说的似乎有理，是自己不对了， 便哄她道：“我以后不亲你了，你不告诉老师好不好。”

“不好，你都亲了，反正我就是要告!”她鲁着嘴儿得意地说。

我从书包里摸出两个橘子，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她的眼珠子跟着我的手势转。

“两个橘子，你一个我一个，你不告我哈！”

她哭伤的脸一下由阴转晴，像吃了糖那样笑着，“嗯嗯，你就给

我一个！”

我们俩坐在位置上开心地吃着，不时相互望着对方笑。

那橘子的气味香溢开去，坐在我旁边的刀刀走过来问我要吃，我说没有了，他说把我手上的分一瓣给他，我正要分，丽晴拦着道：“不要分给他，他昨天打我，还说我和谁好，是他的大仇人！”我便不分给他，他不好意思地悻悻回到座位上坐着，看着我们吃，不时地吞口水……

我和丽晴吃完了，拿橘子皮在课桌上推玩，刀刀说橘子皮也是可以吃的，嚼得越久越好吃。我们俩真的吃起了橘子皮，谁知吃完了整些皮，也觉得是苦的酸的，课桌底下吐的到处都是。吐完了，嘴里还是苦的，又不停地吐口水。

我看见刀刀在一旁悄悄地笑，我拿眼睛看他，他赶紧转过去用书把自己的脸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