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转身天涯

2015-06-02 17:22 | 作者:一杯风尘 | 散文吧首发

我想以第一人称写封信给你,可是你知道的,我那凌乱的字只会毁了一张张干净的纸。那么我接下来讲的这个故事,你们只需静静的看,或者干脆的无视它,但是你们不要问我,这个故事是否真实,不要问我这个故事发生在谁身上,我也不会去说。好了,这只是个故事。

2009年,吴一鸣,如果那天我没遇到你的话,我们就人鬼殊途,我也不会说起这些话了。那个秋天的风已经很凉了,那个秋天我的心比风更凉,我做好了离开的所有准备,却没想到遇见了你,所以后来我说,你就是我的出其不意。

在你没有闯入我的生命之前,我的生命可以用晦涩来形容,那年我十八,刚刚成年就收到成年后的第一份大礼,父母离婚了!

那天的河水凉的刺骨,我也毫无知觉,一步一步的往深处走去,冰凉的水漫过我的膝盖,接着淹过我的腰间,直到它流过我的心口,我终于感觉到一丝凉意,是我的心凉了河水吗?我抬头眼神空洞看着灰色的天空,眼泪却一滴一滴的落入水中。闭目,倒下,我在水中看到了白色的光,多么圣洁的光芒,却照不亮这个无情灰暗的世界。

我以为我就这样死去了,醒来后我躺在医院里,身旁坐着你,那时候我盯着你的背影就在想,吴一鸣,你就是我生命里那束干净温暖的光吗?

后来我终于我知道这些年来父母他们彼此都是在忍让与压抑中度过的,无非是等到我成年后,他们才结束了这段感情,姑且算作是感情吧,他们唯一一件能达到共识不会争吵的事就是,放弃了这个家,同时放弃了我。现在想来,也能体谅他们的那种感受,可是在未经以前,我是想不开并且痛恨他们的,好好得一个家,好好的一个我,他们说不要就不要了,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开始为什么要创造出这一切?

我问你为什么的时候,你总是微笑着拍拍我的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只有他们不要你了,我才能把你捡回来啊,不然我怎么能陪着你呢,你要原谅他们,感谢我。

你去死啦,什么叫做捡来的,我撅着嘴拍打着你,你就坏坏的笑着,那笑容真暖。

你知道吗,因为有你,这个世界于我才有希望!

出院后,我只能住在学校里,父母离婚我谁都没跟,他们只是定期打来所需的生活费,尽管我是想脱离他们,可是在没有经济来源的现在,我也只好接受,虽然这也是他们的义务。

回到学校后,我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按部就班的上学,只是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如我,就像邵杰说的那样,眉眼里总有一抹化不开的忧伤

邵杰是我同班的同学,家境忧渥,典型的老师眼中的坏学生,却偏偏长相俊美,打的一手好篮球,弹的一手好歌,深受女生追捧,以至于我每每看到他都会愤慨这世间的不公,似乎所有的好事都发生在他身上。

一鸣总是会来看看我,带一些吃的或是小礼物,他总是宠溺的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心疼,拍拍我的头发,怎么最近又瘦了,不是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的吗!

而我就笑着说,瘦了不好啊,哪有女生愿意胖的。我只有在他面前才会笑,是的,仿佛这世界上也只有他才会令我笑。

我本以为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也会很好,可是不知不觉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哪个记忆片段中开始,什么都变了,哪怕是这样细微的美好,于我,都不能拥有。

那天下午放学,同桌刘明杨激动的对我说,胜杰,待会邵杰他们篮球队会有球赛,听说是隔壁学校的过来挑战他们耶,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面无表情,邵杰那个公子哥打球有什么好看的,肯定输给人家,你自己去看吧,我饿了,要去吃饭。

明杨晃着我的胳膊,别啊,你就陪我一起看看嘛,就当是看邵杰出丑也行啊,我看你最近心情都不怎么好,去热闹热闹吧,去吧去吧。

无奈,好吧,你别晃我了,我去还不行。

不得不说邵杰在学校里还是有不少人气的,球赛还没开始,球场旁已经聚满了人,当然,女生偏多。等到邵杰穿着一身黄色球衣出现的时候,那些女生已经大叫着加油了,我扶额,这小子平时在我面前那么逊,看来在她们那里呼声挺高嘛。我碰碰身旁的明杨,邵杰有什么好的,还有这么多粉丝呢?

明杨撅撅嘴,你可真是不闻世事,懒得给你解释,慢慢你就知道了。

我无语,看着球赛开始。

确实是一场精彩的比赛,目光随着邵杰的身影左右跳动,随着他一记漂亮的三分球,哐当,身旁的明杨突然站起身大叫漂亮,随后旁边便响起了掌声。邵杰看向我们,非常嘚瑟的冲我挑了挑笑容,那群女生的目光全都落在我和明杨身上,我拉了拉明杨让她坐下,你能不能淡定点,至于那么激动吗?

中场休息的时候,邵杰却走到我们身旁,将手中的半瓶脉动递给我,我疑惑的接过来,问他,什么意思?

他得意的看着我,最近见你不在状态,今天却来看我比赛,真是难得啊。

很多人都看着我们,我面无表情的说,少来了,脉动真的能找回状态么,还有,我只是觉得无聊才来这里热闹一下,你以为是专门看你啊!

原来是来看热闹的,他哈哈一笑随后目光坚定的看着我,如果我这场比赛赢了的话,你就请我吃饭可好?

我看着他的模样像个孩子似的,竟神奇的点了点头,好啊,你要是赢了我就请你吃饭!然后他就自信的甩了甩头,转身回到场上。

比赛结束,意料之中的他们赢了,这场比赛他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明杨低声问我,你真要请他去吃饭啊?我撇撇嘴装作无奈的样子,没办法啊,谁让我答应了呢,谁让他赢了呢。

我拿着那瓶脉动站起身,明杨看到邵杰向我们走来,拍了拍我,那好吧,你去和他共进晚餐吧,我这可怜的小女子只好去吃食堂了。

我见她这哀怨的模样噗的一下笑了,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呗,不介意多你一个蹭饭的。她也笑了,算啦,我杵在你俩旁边,估计这饭吃的也不香,我先撤了。

邵杰来到问我,哎,刘明杨怎么走了?我笑了笑,走吧,请你吃饭!

他偏过头又挑了挑他那眉毛,还真请啊,我开玩笑的,既然我赢了那就我请你吃饭吧,别说什么不可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还未开口他便拉着我往校外走去。

后来所有事情的转变,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邵杰,你总是像个孩子,这一点好,也不好。

邵杰拉着我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刚把手从他手里甩出来,抬头却看见一鸣就站在我不远处,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见我看他时,随即笑着走向我,胜杰,我刚送一个客人,正好经过你们学校,准备看看你呢,你这是准备出去吗?

我局促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旁的邵杰好像看出了什么,打着哈声,这么不巧啊,既然人家来看你,那我就不打扰了,这样吧,我先走了。

一鸣摸了摸鼻子,我就是路过这里想顺便来看看她,你们该忙就忙吧,我先走了,车还在那边停着呢。说完顿了顿看着我,胜杰,你能从过去里走出来就好了。

我看着一鸣离去的背影,回想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却又一种莫名其妙的难过。

餐厅里,我望着窗外发呆。喂,你不用这样吧,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你怎么还难过了!我转过目光看着他,邵杰,都说你在学校可是很火的,那么多追捧者,一定没少祸害小姑娘吧?(天知道我写这个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迫于白天将那货的淫威,哦不对,是白邵杰那个货,啊,无力吐槽!)

邵杰见我跟他开玩笑,反过来问我,刚才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对你很关切的样子呢。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你倒是挺八卦的!他嘿嘿的一笑,端起饮料喝了起来。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我继续看向窗外。不是就好,我还有机会,他又突然冒出来这一句话,我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狡黠一笑,没什么,没什么,嘿。

随后的气氛显得更加尴尬了,我转过话题,听说你唱歌不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幸能听你唱一首啊。

啊,多久不唱歌了,他见我转过话题,冲我一笑,不过你要是想听,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我宛然一笑,那我就期待了。

回到学校后,我一切如平常一样,只是与邵杰的来往更加频繁了一些,刚开始我并未察觉,慢慢的便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开,无非是猜测与八卦我与邵杰的关系,甚至我走在路上也能感觉到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明杨有时也会问我,我始终保持沉默,却开始刻意的与邵杰保持距离。

那天下午放学,我收拾东西正准备走,邵杰走到我面前,朱胜杰,你等会再走,我有事跟你说。我一猜也知道他要说什么,看着他严肃的目光淡淡的说,有什么事现在说吧,我饿了,要去吃饭。

他一把按下我手中的包,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躲着我?

他说完这话,旁边的同学们纷纷看向我们,我拿起包,没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躲你,只不过最近比较忙而已。

可是我知道因为什么,他收回手插入裤兜,仰起头看向班里的同学,不就是有人再议论我和你的关系么,那今天我就告诉她们也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这怎么了?至于你这样对我!

旁边的同学一阵唏嘘,居然一起拍起了手,我局促不已,拿起东西说了一句无聊,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身后邵杰转身对他们说,听到了没有,我要开始追她了。然后追上我,紧跟在我后面。见他一直跟着我,我就突然转身看着他,邵杰你别闹了,我不会喜欢你的,别再跟着我了,免得又有人说闲话!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失落,你是不喜欢我,还是怕那些人说闲话?我转过脸,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这只是你的新鲜感,别这么幼稚行不行?

不,你会明白的!他目光笃定的看着我,时间会证明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别傻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你了解我吗,你是什么家庭我又是什么家庭?我无奈的看了看他,转身离去。

几天后,一鸣又来看我,见到我后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笑容,听说最近谈恋爱了呢,脸色也好很多了,哈哈。

我惊诧的望着他,你又开我玩笑,你听谁说的我恋爱了,我以前脸色有那么差吗?

他玩笑着看着我,哎哟,还害羞了啊。上次你的那个朋友找到了我,看的出来他是很喜欢你的,想从我这了解你,对你这么用心啊。

我低头沉默,没想到邵杰居然能找上一鸣。一鸣见我不说话,总之看你能好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就好啦。哦对了,我可能以后不能来看你了!

我心里一惊,抬头惊讶的问他,为什么?

他笑了笑,我在这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啊,要去北京发展了,而且我女朋友早就在那边等着我呢。

我心情愈加失落,你有女朋友?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呵呵,这有什么好说的啊,之前你心情一直处在低谷,现在见你好多了,我这才准备走了。

我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那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你把我救回来,然后也要像他们一样抛弃我?

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不是的,胜杰,你听我说,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的,况且我也有我的生活啊,你的生活已经开始好起来了,你要学会去接受,而不是依靠,毕竟就是我,也会离去的!

呵呵,妹妹…我打开他的手,难道我真的什么都拥有不了吗!

彼此陷入沉默,半晌,我抬头看着他,之所以依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认为你是可以让我依靠的人,离开父母之后,你是第一个让我依靠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胜杰,你不要这样,他叹了口气,未来还很长,你好好的面对……

你走吧,我不会要求你留下来,你有你的幸福,我会好好生活的。

他心疼的看了看我,咬着牙似乎很艰难的下了决定,那好,答应我,要好好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仰起头忍住眼泪,一鸣,终于连你也要离开了,所有的美好都像随风散了一样,就连憧憬与幻想也都支离破碎,难复从前!

一鸣走后,我变得更加沉默,将自己封闭,平淡的生活。邵杰依然没有放弃的继续追我,我始终不予理睬,所作所为也在平淡的日子中变得习以为常。我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一鸣,想起之前有他的时候,他现在应该生活的很幸福吧,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微笑,一鸣,你幸福就好!

似乎是我很久不曾笑过了,却被楼下球场上邵杰看见,他使劲的冲我挥了挥手,我看着他,心里却有一种愧疚的感觉。邵杰,你也要幸福,只是,与我无关,你却始终不明白!

一年后,我们面临着毕业,无论之前的生活是痛苦还是美好,通通都将结束,我们将迎来的,是全新的生活,那么我呢,又将是怎样的。

毕业的晚会上,我依旧坐在角落里沉默,看着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高兴的,难过的,所有人都强装出一种狂欢的模样,企图盖过这离别前的悲伤。有人借着这最后的机会对喜欢的人说出了真心话,所以跟着起哄,我看着人群中,却一直没看到邵杰。

终于所有人都装不出高兴的时候,邵杰迟迟的来了,抱着一把吉他走到我面前,胜杰,马上就要分别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听我唱首歌吧,以前答应过你的。

我看着他走到人群中央,抱着琴坐下,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开口唱:

你像一座孤傲的岛

有自己的城堡

我是上不了岸的潮

也只能将你围绕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一厢情愿是种烦恼

只要换你一次微笑

就算是做也会笑

全世界的人不知道

……

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的陷入沉默,只有邵杰缓缓的走向我,我知道你是不会喜欢我的,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去找到一鸣请求他帮助我,我明明知道他也是喜欢你的,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说什么?他低下头不敢看我,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直生活在这里,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他,也欺骗了你,我以为你会喜欢上我的,说到这他顿了顿,他还在等你……

没等他说完我就发疯了似的冲了出去,我走过曾经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我去了他住的地方,我开始满心希望的找下去,然后失望而疲惫的坐在地上。

最后口中喃喃的喊着一鸣,一鸣,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却走到了曾经我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个河边。

我站在曾经跳下去的地方,看着河水的另一端西沉的太阳失望的闭上眼睛。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喂,你要是再跳下去的话,我可真的不救你了!

我猛然回头,看到眼前那个熟悉而温暖的笑容,泪流满面。

(完结)

BY/一杯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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