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故乡

2015-01-15 15:42 | 作者: 流烟飘柳 | 散文吧首发

见了故乡,就像一幅速写,远去的记忆犹如一个个符号,重叠着的印象模糊而又有序......

家里已经拆掉的老房子好像还在,斑驳的青砖兰瓦,屋后的老槐树,依稀能闻到槐花开放的季节;屋后那个还没平掉的水坑,嘎嘎的鸭子搅动着黄泥色的坑水;天乘凉时白头发老大爷摇着蒲扇讲述的故事。这些儿时的印象就像一张张焦黄的老照片......

还记得天上早课,凌晨五点多就起床了,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背着妈妈做的书包。叫上邻近的同学,常常是摸着黑去上学,天上还闪着星星,偶尔还划过几颗流星。到了学校天还没亮,门也没开,就躺在教室外的不知什么秸秆堆上等人开门,东方微亮的天空映衬着落光树叶的杨树枝条......

我们那个小学是由一个麻袋厂厂房改造的,里面的机器设备拆除掉就成了教室。我记得还有个水塔,我折的纸飞机不知飘上去了多少架,经常看见大点的学生爬上去捡飞机。那时觉得好高,我胆小不敢往上爬,一直没弄明白上面到底是些什么。我喜欢在下边的墙角跟别的孩子挤在一起,玩一种叫“挤尿床”的游戏,一群人挤成一队,喊着“挤,挤,挤尿床,挤出谁,谁尿床...”。冬天冷,就玩这种游戏,谁力气大就能挤到里边去。因为外面冷,谁都想挤进去。就这样,水塔下面的墙壁被我们磨得光亮......

教室外有几颗下时被风吹倒的杨树,每到背诵古诗的时候,总有些人在上面,或趴着或坐着,拿着课本依依呀呀的读。我最怕的就是每学期的那三四首古诗,老师会手拿“讲堂棍儿”挨个检查。从第一组开始,一个一个站起来背完又坐下,背不下去的就到教室外面。我自然也在其中,结果,每次都是看着别人一个一个的进教室,最后剩下我一个,还是背不下去。主要是我看到拿“讲堂棍儿”老师就害怕,原本流利的背诵变得疙疙瘩瘩......

操场东面有个大沙丘,下课就跑过去“斗拐”。解开棉袄扣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左手提着右腿,左腿前一下后一下的跳着。撞,顶,压,躲,很讲究技巧。那时很想成为电视里会轻功的大侠,也学着那些动作,一个快跑就着斜坡跳起来翻个筋斗,想象着自己就是武林高手,轻功了得....。那时候总是特别喜欢运动,晚上也不例外,天黑以后,很多小伙伴会聚集在打谷场上,分成两队人马,玩一种冲破对方阵型的游戏,至今我没搞明白儿时玩的那个游戏叫做什么,却清楚得这样的喊话“鸡鸡翎,砍大刀。恁咧兵,捡俺挑。挑谁?王二贼。二贼哞概家,包恁弟儿仨。俺弟儿仨不中。包恁一大呼隆。”在这一对一答后,其中一对人马就会冲向另一对,冲散它们的队形就胜利了......

故乡的天很鲜明,干枯的小河会长出些青草,岸上的柳树从冬天的赭黄抹上一层淡绿。麦苗颓废的叶子也开始复苏,变得油绿。还有大片的油菜花,翠绿,柠檬黄,蓝天,还有飞舞在菜花上的小虫子。那个季节有庙会,因为我记得,那时清晨经常有剧团的戏子在油菜花地里吊嗓子,把还在睡梦中的我吵醒。然后外婆,姨,表哥也会过来,我就和表哥去逛庙会。庙会以戏台为中心,对面有座“老虎爷庙”。敬香的信徒多是些老婆婆,还记得有个从几里外徒步赶来的老婆婆,每年都过去烧香跪拜。有时还像个司仪,领着一群人大祭大拜。我总记得那时的庙会烟雾缭绕,却分不清是香火的烟还是周围卖小吃的炊烟......

初夏,下午放学的时候,经常跑去桑林里摘桑葚吃。那种桑树是故乡的特产,桑树不是养蚕的,它要被做成一种叉形农具。熟了的桑葚是黑紫色的,有人说也有白色的,那种味更甜,我在那片桑林里怎么也没找到。那时有很多外村人骑着自行车来摘桑葚,还有年龄很大的的学生,那时总觉得他们已经是大人了。他们三三两两,有男有女,手里拿着很大的书......现在看来应该是物理化学之类的。不知道他们是温习功课还是在谈对象,他们要上晚自习,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就走了。我骑在被我压倒的桑树上,吃的嘴巴都紫了,还摘满了一个小塑料袋......

去年回家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桑林了,我还去了那个以前是小学的地方,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东边不知什么时候修了条高速路,以前的沙丘变成了一片洼地......那个麻袋厂厂房早拆掉了。我望着以前有水塔的那个地方......想着,它当时应该也不会很高。真不知道上面到底堆叠着我多少架飞机......拆掉的时候上面还有我折的飞机吗?我不知道一架纸飞机经历了十几年的风吹日晒会变成什么样......但我在的记忆里,它仍是一份轻盈滑动在天空的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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