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的粟榭,唐俟不怪你

2011-09-11 20:07 | 作者:唐俟 | 散文吧首发

与往常一样,很平静,很惬意,于公共楼203自习。我清醒的明白十二周的加热炉考试,看着伯努利方程,写着画着。这时,蓼蓝打来电话,我明显感觉到它的振动了。那个动作,是极不情愿的那种,是别人正埋头认真看书做题忽然跑出一个人的那种。想必他们应该也必须是极反感的。接电话的语气,掺合着自傲,得知蓼蓝和紫荷在一起,我想我大抵明白找我的意义了。当时就约会地点方面出现了纰漏。天哪,那是多少天前距上次闲聊?已经很久很久了,现在于我来说,竟是那般的陌生。因为她们是这样描述的:“上学期我们考英语的那栋教学楼”,“我们与乾总小酒的那片草地旁”,“就是包印楼的北面,综合楼的南面那栋”。任我找了许久,真的不知道她们口中的“目的地”在哪里。我穿过包印实验楼的小巷,听到她们很清脆的声音:“安然,这里”。看不清,索性我的耳朵还是敏感的。循声而去,渐渐地,渐渐地,两个模糊的身影换成三人。;我只是觉得没有语言要说,可我到底还是按照她们的“指令”找到了约会地点了。石凳上坐落着两罐纯啤,一瓶枫林纯谷酒,一大袋子的酒鬼花生米,三个一次性杯子(近乎满的状态)。就这样于沉默中端起了杯子。想起了鲁先生的一句话:真的勇士,敢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很默契地,第一口,三人都喝了很多,只觉得口热热的,心暖暖的。放下杯子的那一刻,我的心理就有了活动了:到底比我桌子上的福星酒够味多了,也使得我不得不怀疑它的质量安全系数。125ml,50%vol四元的交好运福星酒怎与这500ml同等酒精度的十元枫林纯谷酒同日而语,最简单的说,不是一个级别的。紫荷同学第一口全吐了。我知道,她们于等我的过程中有纯啤作陪。不知怎的,场面就不再是静默的那种了。我怨气载道:“你们连描述我们学校的一个具体地点都表达不好,还算合格的大学生?”紫荷嬉笑着:“得,那你说,你说啊。”当时就是:“我说就我说。”是停顿了一分钟许,倒真的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词语。“不就是包设楼前么,白色的那栋”。因为我终于想到了。紧接着她们开始取笑这样万难的我了。三个人的杯子就又撞上了。她们心平气和地等着我说说近况,当然带着些许引诱,说的专业些——这叫做战术。记得是不屑的那种说:“挺好的,看一看专业书,忙一忙六级,跑一跑图书馆,反正我是很喜欢。”等我再次充分发挥语言的能动性时,已经趴在了圆凳子上。我不相信,这样的我,还是有泪腺的。紫荷拍着我的肩,那一刻,是那般地温暖。很多不听话的因子,自己全跑出来,将我这个太阳金刚体的形象贻坏殆尽。我闭上了眼睛,身子也动不了,庆幸的是嘴巴还能说话,意识仍然荡存,只是像极了被捆绑的架势,如等待临刑的羔羊。窦娥也有“天,你不分好歹何为天”的唱腔,文天祥还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豪言,谭嗣同也还有“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激昂,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还哭天抢地,大言不惭的说:“我好久没哭过了,好久没、没哭过了”。都这么多年了,原来我真的是不缺少泪腺这个器官的。;

说起了五人帮,我说我最欣赏可云了,《情深深蒙蒙》中的可云。在那个健全而又复杂的大集体中,她是怎样的一个病态啊?发疯时一根紧紧的绳索,平静时楚楚可怜的双眸,因为你根本都不知道哪刻她又不正常起来。那个一心只想着包出一百个馒头的可云,那个只会说“狗尾巴草的戒指,一个给你,一个给我”的可云,那个只会见到尓豪方可正常下来的可云。大家一起帮着她寻找记忆,于大山里的萤火虫,于篝火旁的民族舞,于白渡的拥抱。她全然忘记了那个三岁的孩子。她也开始不再害怕那根熟悉的长绳了,她可以说“求求你,方瑜小姐,你别生尓豪的气,他不是有心伤害你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每一边都惹得我很不开心。中国,也便只有琼瑶最懂得赚取别人的眼泪了,《庭院深深》如是,《一帘幽》如是。;

哭着喊着说:“咱不说可云了,不说可云,说说曼桢,说说曼桢。”《半生缘》中的曼桢,自幼丧父,家境贫寒,靠姐姐满路做舞女维持生计。后来,世钧闯入了她的生命曾经一起桐树下的十指相扣,怎奈命运的捉弄,祝鸿才,怎样的祝鸿才啊?很清楚的记着那个情节,浓妆重抹的曼璐,与保姆唱的一段双簧(但她毕竟是无辜的)。一切都按照她既定的套数进展着,曼桢照常去看望生病的姐姐。那一刻,她害怕极了,“世钧,世钧,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里,也最终酿成了他们十八年的相离之苦。再次相遇于大上海,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世钧,曼桢,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是怎样复杂又无奈心情?红尘中、浮沉多少个梦、到底多少个梦、生死与共。匆匆、转眼又一个秋、再过多少个秋、才到尽头。回首半生如梦、何处停留、住在心里、那个人、藏在泪中。回首半生匆匆、恍如一梦、你像风来了又走、我心满满又空。回首半生匆匆、恍如一梦、迷梦中、化做一只风筝、随风漂泊像风、在天涯尽头。也许都在歌词中了。;

“我还想说说张爱玲,还要说说张爱玲。”这个写尽了《倾国倾城》、《红玫瑰与白玫瑰》、《金锁记》,却于中秋佳节异国他乡的小房子里孤独睡去的张爱玲,这个给人台湾作家错觉的张爱玲,这个四岁读诗背曲,八岁诵读《红楼梦》、《三国演义》的张爱玲。我起初会赋予她雍容华贵的尊夫人形象,怎料她悲惨坎坷的一生?前夫文化汉奸胡兰成背弃了他们的爱情,她逃到美国去,后来结识了体态多病的赖雅,以致她孤苦伶仃的晚年。在印刷室里,她随手拿过一张表格,制作起自己的遗嘱——关于著作权问题。她害怕极了诸多出版商的阴阳脸,担忧它们遭到亵渎,所有的都将也会变得一文不值。(我也害怕,所以我承诺不会将小说交给出版商)她去世的消息一经传开,顿时引来诸多还算作家的关注,他们才意识到写写梁京多多少少会给他们带来不菲的稿费——想必是一个很好的创意。如果她是普普通通的的老妇也就罢了,因为每天像这样合理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可偏偏不是,她是张爱玲,要求将骨灰撒向太平洋的张爱玲啊。前几天在图书馆还看到的一本介绍爱玲的书,全名是忘记了,只记得是红色的包装外壳。被前面的彩页吸引住了,都是她生前的气息,整齐端庄的书房,优雅华贵的长裙,珠光宝气的饰品。我个人并非觉得庸俗,因为,天底下,只有张爱玲才配得上它。今天再去时,倒还是只有失望而归,任我翻遍了南北中文图书库,那本红色包装的书坐落在哪里?坐落在哪里?本希望可以为这篇文章提供更加详尽的资料的,也便作罢。张爱玲说:“我要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不论在什么时候,不论在什么地方,反正你要知道,总会有这么一个人。”我也曾经以为,可以坚定的、义无反顾的走下去,现在也没有丧失这个信念。因为我只是觉得,我并不是非要等你,只是等了你,就再也等不了别人了。我不会去相信那仅有六个字的传说。但我害怕终究有一天,我学会了低头,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回眸了。;

“我又想说李清照了,咱说李清照,说李清照好么?”她们没有打岔了。“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她就这样等着她的明诚,她那么虔诚的相信她的明诚很快就会回来了。“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种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是她思念明诚的寄托,毫无任何遮掩。18岁嫁为赵妇,一起研砥钟鼎卑石,互相切磋诗词文章,彼此志趣相投。写到这里,我不禁羡慕,嫉妒,恨。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长期的离别之苦使得清照后半生一直活在回忆和思念之中。“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直到明诚病逝于建康的消息传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之是后来的后来,张汝州为骗取清照家的钱财和廉价的感情,乘虚而入。最后,清照也只有孤苦的长眠于江南

艾弗森大人还向我推荐了举案齐眉的故事,百度上搜索的结果显示梁鸿与孟光实属一段爱情故事。孟姑娘容貌不佳,但眼界丝毫不输于梁兄。她试探丈夫的志向,隐居之服早已准备好,立即卸下钗环,将长发挽起,换作步衣。这样通情达理的妻子,于东汉实属罕见了。给梁兄送饭时,总是把端饭的盘子举得和眉一样高。这不得不使我联想到相敬如宾、如似胶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类的成语。上星期的加热炉课间,还声情并茂的喊到:天造地设,天作地和,天生一对。至于志伟,是看到我的表情猜到的。我又看到了紫薇,在尔康用马尾巴毛制作的琴弦上弹唱着: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样,我十分景仰的鲁先生也逃脱不了书写的范围。纵有181个笔名的树人,倒也只是一个凡人罢了。在母亲的安排下,与绍兴城大他三岁的朱安成了亲。因为你让我挽新娘子,我便挽。你让我三扣,我扣便是。洞房花烛,他彻夜未眠,第一天晚上,在母亲屋中看书,后半夜睡在母亲屋中的一张小床上。第三个晚上仍在母亲屋中,第四天就回到了日本。可以想象,朱安姑娘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在新房中独自作着各种各样的猜测:是我不够好么?是我不漂亮么?是我不贤惠么?天哪,我怎能那么多缺点?我要怎么做?我能怎么做?树人,我改还不行么?然后,回击她的又是什么啊?漫长的等待和无尽的绝望。不,她没有绝望,她为鲁迅空守了41年,临终前还希望死后葬到大先生旁,她想念许广平和海婴。这个北京女子大学的才女自然可以虏获鲁迅的心,可朱安呢?朱安呢?她一生的空等换得了什么呦?换得了什么呦?鲁迅自己说的:“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她不是我的妻子,她是母亲的一个媳妇,是母亲给我的一个遗产。”我不知道他还在解释什么,就这样,朱安姑娘陪着做一生的牺牲,完结了四千年的梦。

其实,她俩的话,我都记得,说是我把杯子拿反了的意思。我也知道要换个动作,旋转个人180度。我说:“你们知道麽,我现在的身份是唐俟,不再是粟榭了,等哪天想了,就再做回去。”是想过取个“婉”字,但它不能是唐婉“婉”,我不要那种悲情的色调,那索性就取“皖”字吧,一来表达我对故乡的热爱之情,二来又能很好地勉励自己积极进取。“俟皖”,还是不太好吧,毕竟不算合情合理,等待皖籍的谁啊?我不能再犯罪了,不能再造成无数关心我的人的误解,也不要再给自己制造被冤枉的机会了。这个“俟”字,是个多音字,一读作“si”,一读作“qi”(天哪,我不会写声调了)。我也不是要随唐朝的文化而去,我只是卑微的祈求做一匹马,一匹战马,穿梭于疆场,见证那肝胆之士笔下的硝烟。我只不过想看看太宗,怎样的一个“贞观之治”?想看看玉环,怎样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想看看太白,怎样的力士脱靴,贵妃捧墨?我也举杯邀了明月,对影怎也成不了三人?

然后就借题发挥,想说说粟榭了。紫荷鼓动着说:“说吧,大家都很想知道呢。”“粟”字与“栗”字长得很像,大家也总会把它弄错,然后我就很不高兴。我真的不能明了大家怎么连“粟”和“栗”都要弄混,粟裕将军的“粟”,粟榭的“粟”啊。百度上说粟是一种生长耐旱的作物。中文名称:粟;英文名称:millet;有意思的是别称:谷子、小米、狗尾粟;界:植物界;门:被子植物门;纲:单子叶植物纲;目:禾本目;科:禾本科;属:狗尾草属。(这一部分,恕我还真的不懂,交给生物院的学子吧)我把它理解为一种谷物,一份果实,一种希望。于大片的土地上,那一束束溢满谷粒的,硬邦邦的,少则几十粒,多则几百粒不等的粟。苏轼游赤壁,《前赤壁赋》中有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想于悲风。”那么大的山,那么广的江,那么窄的船,泛舟而上的人,怎能不感慨?再说说这个“榭”字,一种建在高土台或水面上的木屋,借助于周围的景色而见长的园林休憩建筑。我就会想起李煜,那个沦为阶下囚的南唐后主。亭台楼榭,他整日的吟诗作词,然后拿给歌妓吟唱。如果他不是一个君主,仅一个写词作曲、自娱自乐的普通人,该多好,该多好啊。“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楼榭;近看西北,造起三间傍水轩斋”。

接下来就连命(三个月)的“汨菱”也一并说说。那是2010年的端午节,(对了,2008年的端午是在华都大酒店度过的,还有每人的一个鸡蛋。今年的端午节恰逢又赶上了那样的日子)我于冶金图书馆将昵称改为“汨菱”,您大概发现了我的拆字诀了吧,谢谢!!!先说这“汨”字,是汨罗的“汨”,屈大夫投跳的地方。第一次听到屈先生是小学三年级。那时我在堂屋里饶有兴趣的看着社会书,上面的彩图:有漂亮颜色的龙船,与我们穿戴全异的人们,大大的耳环,脖子上还有铜锁,还有雄黄酒,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看在眼里。现在想想,那时至少多学了一个加拼音的“汨”字。父亲走过来对我说:“我们过端午节吃鸡蛋,拴绒线,;插艾蒿,习俗还好。倒是在南方,就好玩多了。他们划龙舟,向汨罗江仍粽子,鸡蛋,让鱼怪吃了就不去咬屈原的身体。”“身体?他在水里干嘛啊?”后来才知道指的是尸体。也只是上了大学才知道屈先生所投的汨罗江,正是k1160列次从广州至烟台的必经之地。书上说他是被放逐,无力挽救楚之危亡,而又无法实现政治理想遂投汨罗而死的。当然,端午节的由来还有另一种传说(详见百度)。而“菱”字,是一种水生植物。根扎于水间,随风而倾斜,所以对它的根基有了严格的要求,它必须牢固、强大。它非无依无靠,飘摇不定,与水为伴,何乐而不为?

蓼蓝说:“还有花生米呢。”我摸索着,边说道:“我要吃,我要吃。”紫荷领导着我的手,朝向花生米的“栖息地”。抓起了一把,紧紧地握着。我怎么没想起来放进嘴巴里呢。后来说到无题诗,紫荷还真是调皮,那个时候都不忘给我出脑筋急转弯:“中国写诗最多的是谁?”我只是觉得我是答了“乾隆”的,真的答得“乾隆”。我说我对不起李商隐他老人家,是不敢以无题来命题的。事实上,我只是动弹不得,思想什么都是相当清晰的。而后有种被垫起的感觉,一把花生米刻入我的手臂,生疼。听到了打翻东西的声音了,第二天蓼蓝说那剩下的枫林纯谷酒浪费掉了。貌似是她录音的感觉,在我眼前,有一种微弱的光线。我疯喊着:“过去,把灯拿过去,拿过去。”然后,果真如我想要的效果了。她们插话的时候,我总会厉声道:“别打岔,让我说,让我说。”因为,我是觉得,于她们是个损失,以后是没机会再听到这样的话了,有点嘲笑她们浪费机会,浪费时间的意味在里面。

我的那种人来疯、强烈的表现欲,又不听话了。“不知道你们高二语文上册学的是哪个版本的,反正我们学的是人教版。第一单元,第一课《诗经》三首,《氓》、《无衣》、《静女》,看到没,俟我于城隅的“俟”,第二课《离骚》节选,第三课《孔雀东南飞》,第四课《汉魏晋诗三首》。第二单元,第五课《梦游天姥吟留别》,《琵琶行》,我忘了,我忘了,以前都背的熟熟的,现在都忘了,都忘了。”紫荷又插话了:“好好好,咱忘了,咱忘了,忘了,说说张若虚吧。”我记得《江花月夜》,可我也不会背了,不会背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这些都是紫荷背出来的,我就那样静静地欣赏着,欣赏着。我说:“现在五人帮是越走越远了,我的原因,深表歉意。”还记得去年在天鹅湖,于城卫的监督下顺利摘得的两朵荷花,还跟你说:卑微的爱,低落到尘埃里。还有围着红旗广场的闲逛,停电了的青少年宫园,太多了太多,仿佛就在眼前,曾经还无理取闹的跟你说于冶金食堂门口:“无论我做了什么,都请要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今天的五人帮,是我一手造成的,对不起,对不起。紫荷、蓼蓝都被我弄哭了。后来,不知怎的被架起来,紫荷说:“蓼蓝冷,我们回去吧。”是的,有风吹过来。我固执着说:“我不走,我不走,你们记得给我带书就行了,我不走。”但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后来就屈服了的。但她们决定把我的自行车留在那里,“你们怎么狠心,怎么狠心把他一人留在这里啊,怎么狠心,我要留下来,留下来。”见没辙,也只好蓼蓝护送着我的自行车,紫荷护送着我。路上,紫荷还会大声跟我吼。我说:“大姐,你小点声,小点声。”(路边的小吃店子还没有关门)紫荷说:“哎呦,还知道丑啊,还知道丑啊。”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我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都在想些什么?”然后,就到了26栋512。天哪,我还知道要刷牙洗脸。不只是哪根神经不对劲,还知道手机可以发短信,还能那么清醒的写着那些内容,怪不得第二天引来小轩、灵儿她们几个诧异。

我说过,我一定要去看看那哈佛铜像,那被无数仁人志士顶礼膜拜的铜像,那左脚尖被磨得锃亮的铜像(有这样的一个传说,触摸它左脚尖的人,考试必过)。我还要亲眼见证那三大谎言的真实性,我还要逛逛那藏书1300万册的图书馆,我还要像他们那样,见到食堂公园走廊的凳子椅子上熟睡的人们,做到不惊,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我说,我恨自己不能和鲁迅同时代,不能和他一起办《新青年》,不能和他一起探讨救国图存的道路,不能和他一起探讨文学。我想,我也会是许广平的。现在的我,已看不懂《故乡》、《闰土》、《药》、《祝福》。、《伤逝。》、《阿Q正传》了,国民的劣根性于我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看到被捉弄的四坝子,凑上个热闹,看上一阵子;看到冷淡的人际关系,俨然十足的看客;看到了种种借口酿成的恶果,学会了灵活运用精神胜利法。

现在我已没资格再说出那六个字了。这样的粟榭,你不懂,唐俟,不怪你。

我知道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地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你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过去了的,只是时间,你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

两个月前,在武汉,葛小姐带我游归元寺,于禅寺门旁看到的:见了就做做了就放下了了有何不了,慧生于觉觉生于自在生生还是无生。

还时常鼓励自己:若要自己的自信不是短浅和盲目的,至少要相信世界,总有一天,会给予你一份认可,一个庄严的回报,这样,你的目标就于社会是有价值的了。

我也深刻地认识到,很多问题,是人性问题,制度问题,社会问题,不是道德问题。是的——不是单纯的道德问题。是的——稍微多读一点点书,可以避免,避免被毒害洗脑时,还不至于不知道是怎样被毒害洗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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