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三）

三 初遇林厉，登峰造极

我们就这样一直挨着坐到天亮。

早上醒来，阳光射得眼睛很痛，眼前多了一个人，云姨叫他师兄。

我直起身子，一个抱拳道：“师兄。”

云姨一阵失笑：“他是我师兄林厉，你叫他林大哥。”

林厉随意的笑笑，很温和：“叫什么都行。没关系。”

云姨接着说：这个姿势学人家倒是挺像，就是称呼弄错了，你哪来的师兄？”

我翻她一眼说：“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准是杜老头教你的。”云姨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睛又开始红了。

将军府里的人都死光了，杜老头肯定也死了。

我拉着云姨的手，头低低的不说话。

老杜是个很和蔼的老头，他是账房里的管事。就住在将军府靠近大门的厢房里。

他会糊带着很长很长尾巴的凤凰筝。

他的房间的桌子上堆着许多好看的小人说，都是他从外面给我收集来的。

我不敢把书带到内府里去看，母亲最见不得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说杜老头带坏我，父亲总是笑笑。

还记得有一段时间，已吃过午饭，我和云姨就躲在杜老头的房间里看小人书，杜老头则搬着椅子坐在房间门口晒着太阳。

云姨说这样就算被母亲发现了，也有时间把书藏起来。

我和云姨就这样享受着整个下午的时光，那些守不住的时间就干脆让它们在书页里流淌。

我喜欢看三侠五义射雕西游之类，看着看着就跳下椅子，乱疯起来。云姨喜欢看西厢纳兰，不知怎的就哭得眼睛通红。我就夺过她的书，把西游丢给她，让她念给我听，我则坐在她的腿上，抚弄她的头发。

直到云姨破涕为笑为止，就这样一直到很晚，才甩着云姨拉着我的手唧唧歪歪的到内府去用饭。

杜老头这时一般都和府里的几个年轻人，说一些枪棒，乱吹一些牛皮。

他的人中很长，父亲说那是长寿的象征，人瑞。

人瑞什么的我不太明白。

但是我喜欢杜老头，喜欢他守护着我和云姨在一起的时光。

“瑶儿，我们先回阁里吧，师父他们都盼着你回去呢。”林厉蹲下身子抱起我说。

“恩，也好。都中风声正紧，还是先回阁里比较安全。”云姨说。

我清楚地听到林厉叫云姨瑶儿，而不是云儿什么，而且口气听起来很亲昵。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点恼意。

我把头转向云姨，眼睛盯着她看。

云姨一笑：“小机灵鬼，知道你想什么呢，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先回云姨家去，那里有好多好玩的和好看小人书等着你呢。”

我坐在马车上听云姨和林厉不停的说着什么。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