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枷声声入梦来

2011-08-19 11:56 | 作者:明月前身 | 散文吧首发

连枷声声入

文/李明月

暑期与儿子一起诵读古诗词,读到宋代诗人范成大的一首《四时田园杂兴》:

新筑场泥镜面平,

家家打稻趁霜晴。

笑歌声里轻雷动,

连枷响到明。

儿子便问:“连枷是什么样子啊?”

就在前些日子,看见备勤楼下,骄阳下有一老妇,用连枷拍打捡来的少许大麦,此时我竟不知如何描述。时光流逝,连枷似乎已离我们远去,赶忙上网百度给他听。

据说,连枷在古时是一件兵器,到唐代才将这种打场的农具定名为“连枷”。在宋朝被用作兵器,用铁打制成,挥舞起来那才叫劈头盖脑,后来又回到了农村的晒场上。连枷是由一个长柄和一组平排的木条构成,平排的木条用牛筋条捆绑在一起,与长柄顶端靠一根木轴牵连,长柄便于手握和用劲,劳作时,上下挥动长柄,使拍子转动,拍打谷物、小麦、豆子、芝麻等。

儿子听说连枷还是武器,更是兴奋得不得了,吵着要看个究竟,遂回老家。母亲找出连枷,这个连枷已经几年没有用了,陈旧不堪,有几根牛筋带子已经破损,上面布满了灰尘,满含岁月的痕迹。母亲拿起连枷,拍打起来,儿子抢着要自己来,人模人样的举了起来。看着眼前稚嫩的身影,想起以前一家人收获大豆的场景来。

金秋烈日下,趁着晨露割下的大豆铺在这镜平泥场上,暴晒过后金灿灿的,亮堂堂的,用连枷一板一板挨着打下去,连枷落地,豆粒四溅。母亲挥着连枷,金黄的豆秆在连枷的拍打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豆荚开花,蹦出一粒粒圆润的大豆出来,几个来回下来,掀开豆秆,地下是金灿灿的豆粒。我也学着母亲的样子,举起连枷,可是就根本摇不起来拍子,练了一会才勉强摇起来,但连枷就是不像在母亲手里那样听话,别别扭扭,要它往东它却往西,有的时候长柄和拍子还打起架来。

母亲对我说:“连枷看上去很大,但用起来却并不是力气活,得会使唤,用的是巧劲,关键是要能够转起来。”母亲手把手地教着我,先是较轻“噼”的一下,这是重击前的准备动作,接着是“啪”的一下重重的一击,“噼噼啪啪”的击打声中,连枷就旋转飞舞起来了,一阵挥舞过后,豆大的汗滴就落了下来。

傍晚,秋风习习,母亲用将豆秆叉走,我用笤帚将蹦到远处的豆粒堆扫在一起,姐姐用竹筛将碎叶泥土筛去,一粒粒金黄的豆子干干净净的就显露出来了。褪去尘埃,尽存果实。一家人一直忙到天黑,才顾得上吃饭。

晚饭后,我们睡觉了。睡梦中我被窗外声音吵醒,原来是母亲趁着晚凉干起农活来了。

我揉着朦胧睡眼,倚在窗台边,只见圆月当空,彩云朵朵追逐,月色空明如水,凉风吹着树木沙沙作响,斑驳的草影里虫鸣声声,又有邻人或远或近的连枷啪啪,此起彼伏,互相呼应,一支清新的乡村曲调跃出,似高山流水,哗哗乐响,又似小溪潺潺,余音不息。清幽的夜色下,青砖红瓦屋舍显得格外的安静,母亲手执连枷,旋转如飞,剪影如画,眼前勾勒的水墨画卷清新柔和、深幽淡远……

儿子“哎呦”一声,原来手中的连枷打起架了,他无奈看着我说:“爸,你会吗?”我举起连枷,旋转挥舞起来,一声声拍打在地上,一曲曲乡恋尽在心中。

今夜,月色窗影下,这连枷声声怕又要进入我梦境了。

作者: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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