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想天空

我一直很想写写天空，自小就被它那深邃而悠远的景象所俘虏。也曾在考试中看到这个题目，只因是考场作文，不能尽兴。今日闲暇，乃重作一篇。

——题记

我记得，在小时候的印象中，自己是很喜欢看着天空发呆的。与其说是发呆，不如说是享受那种安静恬谧的气氛。我享受那种一个人躺在沙滩上，被海风吹拂着，被淡淡的咸味包围着，耳朵里回荡着海浪打在沙滩上的声音，双眼眯着，望着天空的情境。其实一开始我对大海和对天空是一样的痴迷。因为感觉上，海便是天，天便是海。都是一望无际的深邃，湛蓝，神秘，悠远。很可惜，我家不住在海边，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去海边的机会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所以对这种无边无际的深邃、湛蓝、神秘、悠远的痴迷，便转移到了天空中。

我曾经有过一个奇怪的想法——海洋是天空的儿子。

我想，这种奇怪的想法可能在某个偏远部落的信仰的传说中能找到与之对应的故事吧。其实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海离我近，而天离我远；海有界，而天无涯。我能像仰望父亲那样仰望天空。当我挖掘这种想法的形成缘由的时候，发现唯一与之能挂上不大的关系的，竟是小时候去海南的天涯海角的经历。其实现在想想，海角天涯长什么样子都未曾留在我心里。我只知道沙滩便是沙滩。但丝毫不能把沙滩和天涯联系起来。即使我那时很小，也明白沙滩在我脚下，而天空在我头顶。而且我丝毫不明白沙滩两边的天空有什么区别。如果说这沙滩是天涯的话，那站在沙滩上的我又是什么？

海角不是天涯。

以前到海边游完泳后，都会躺在沙滩上眯起眼睛看看天空。我曾幻想我有一天睁开眼睛后能发现我躺在天空上，我正面对着的是大海。很可惜的是，我连梦中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每次望着天空中，心里都变得分外恬静。感觉什么都能放下，什么都能看开。天空给了我一种莫大的胸襟，让我能在顷刻之间由一个浮躁的孩子化为一片能与之对望的大海。诚然，海是有浪的。但海面依旧是平的。无论你扔多大的石头进去，它都照样能平静下来。小的时候，曾因为这个想法，而不屑于那种肚子里只能撑船的宰相。

我一直很奇怪，到底海的蓝是天空给的还是它自己的颜色。这个问题，我把它类比成了我和我的父亲之间是否相像的问题。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鬼脸，父亲的表情都不会变。一天到晚我做的事情，基本不会影响到他。而我无论做什么鬼脸，当我做完鬼脸后，还是会回到那张幼稚却抹不去父亲影子的面庞。所以我类比出了个结论——海洋的蓝色是天空给的，但自从海洋落到地上以后，它的蓝色就不再和天空相关。而后来，当我发现向海天一线的地方望去的时候，很容易验证，海洋的蓝比天空深邃的时候，就更加坚定了我对自己幼稚推论的信心。

后来我又发现，与海洋的平静相比，天空更加平静。这只是个猜想。因为我只能把石头投进大海，而不能投进天空里。我知道我把再小的石块扔进去后，海平面都会有波澜。我还做过实验，在自家浴室的洗手池里，我放满水后，等它平下来。然后我用等大的石头投进去。很明显，这样的波澜，比在海边的大得多了。而天空也比海洋大那么多。所以天空比海洋平静得多。

继而我便开始很羡慕天空的平静。

于是在同龄人都很喧闹的时候，我会专门找个时间对着天空发呆。我想从中读懂它平静的秘密。但他的平静，也包括它言语上的平静——它从不说话。我只能从旁人的言语中揣测它的秘密。其中有一句话令我的心颤动了一下——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边云卷云舒。我很高兴，我以为我找到了它的秘密。但我却兴奋不起来。我感到茫然若失。

我失去了什么吗？

是那份期待，还是那曾经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