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我们已然踏上奔三路

2011-09-29 19:20 | 作者:世说三生 | 散文吧首发

一切只因造物者,在社会的无数形容词中偏要添上现实无情,致使我们总在不得不疲于前进的同时,忽略了沿途的太多风景。然后,哪一年哪一天的哪一个暴风后天边还挂着彩虹的傍晚,麻木不仁的心忽然在一首老歌中沉醉,终于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立正,稍息,向后转,开始整理这些年遇到的这些人、走过的这些路。

——算是题记

有人说,时间,是射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的箭。如此,便也懂得,生死之间不过短数十载,该好生珍惜。

还记得,那个穿着开裆裤也能大大方方地满村找同伴一起玩过家家的小屁孩,好不容易将所需人数给凑够了,却把其中的艰辛抛于脑后,不顾后果地跟他们争辩着谁应该扮演皇上谁才适合做皇后——场面一片混乱,不可开交。最后,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第一次战役算告一段落。可是,接下来的一群太监宫女,似乎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仍记得,那个系着红领巾骄傲地站在五星红旗下面引吭高歌卖嗓子的少先队员,虽可恶的父母总旁敲侧击说五音不全不是唱歌的料,但此刻就算是一匹草原上脱缰的野马,也估计会竖起大蹄子敬畏三分。六一儿童节是除了过新年之外最喜欢的节日,打弹珠是除了吓同桌女生之外最喜欢的活动,《多啦A》是除了《大头儿子和小头爸》之外最喜欢的动画片,“唐生肉”是除了“酸辣粉”之外最喜欢的零食……

也记得,在教室里流着汗对着书本发呆,研究老师口型,在最后一排无所事事没人管,拿本借来的杂志放在阴暗的抽屉里偷偷看,和同学站在阳台上数落着哪个女生对不起观众,暑假四处挖蚯蚓去钓鱼,开学前一天通宵赶作业,遇到看不顺眼的人就发脾气打架,不想学习就回宿舍聊天度日,心情不好就不吃不喝,睡生梦死度过一年又一年。

而一个一不小心,这些都悄然没了踪影——

儿时的伙伴大多已成家立业,或主动或不自愿地做上了“皇上”“皇后”,过上了居家的小生活

小学学校早已面目全非,破瓦房成了一栋栋高楼,物非人非,承载着的全是我们所陌生的元素;

不再为“六一儿童节”那天没有新衣服而愁眉不展,过了年纪,嘴角勉强也只能滑出一丝轻描淡写的笑意;

动画片是在很早以前就戒了,现在我们所关注的是政治和军事,台湾什么时候收复?日本到底有多少女优?

“唐生肉”“酸辣粉”算是彻底销声匿迹了,无比怀念却倒也认为合情合理,毕竟,添加剂和色素是这个时代所最不能容忍的。

学习不再是唯一的事,美女也不再是唯一的谈资,我们注重能力的锻炼,我们也会偶尔臭屁地说上一句:Iamthebest!

当然,过去的不再重要,它只会是回忆,也只能是回忆,安静地躺在我们的脑海深处。假使不曾有风浪,它会慢慢沉淀,淡出我们的视线,一生,随后是一世。

可这其中还存在一个问题:我们的过去叫年轻,我们的现在呢,又叫什么?

回答:叫苍老。

一位哲人曾说过:当令你快乐的一切不能再令你快乐,当令你悲哀的一切不能再令你悲哀,甚至激怒你的一切不能再激怒你的时候,你的年纪便步入了苍老。

那么苍老之于我们是无可非议了。

即使,然而,但是,在具体的事例面前,我们总是表现得很矛盾。

当别人有意无意提及该是考虑未来方向的年纪了,我们会嘶声力竭地反驳我们还小,接着据理力争,那些老有所成的成功人是我们的佐证;而当别人问起我们的年纪时,我们却习惯于把脸部肌肉适当收紧,语气不急不慢:奔三了,老了。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矛盾。

我们是真的奔三了,是真的老了,只是真的不想承认年轻一去不复返,只是真的不想独自背负所有的期望……

然后,也就在恐惧与无奈的来来往往中,我们已然踏上了奔三路,开始接受一不小心的安排,去寻找一种叫做未来的束缚。

一不小心就长到了二十多岁;

一不小心开始习惯把啤酒当水喝;

一不小心和什么人都能迅速的熟络;

一不小心天不怕地不怕是一种向往;

一不小心成了今天这般吊儿郎当的摸样;

一不小心有人称呼我们为“叔叔”“阿姨”;

一不小心我们已然走在了不能回头不容选择的奔三路上。

一不小心,我们不再偏执幸福是一件东西,只要拥有就能够幸福,我们开始领悟,幸福原来是一个目标、一个假象,是一次怀着好意的撒谎,是一片只能是安慰的奢望;

一不小心,我们遇到了一个人,然后鬼使神差地就认为她会是我们今生的唯一,然后把朝朝暮暮当作天长地久,把缱绻一时当作了一世,于是奢望执子之手,相伴终老;

一不小心学生成了过去式;

一不小心工作是我们的主旋律;

一不小心一句话也能勾起很多伤;

一不小心发呆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一不小心我们终也厌倦了小时候盼望的长大;

一不小心,一不小心我们还是写下了一纸的念想。

终于,在一个个一不小心中,我们开始成长,开始蜕变,开始喜欢追足一些无法得到的东西,开始尝试着把自己折磨得支离破碎,开始妥协,开始冷漠,开始决定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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