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血脉愣难续缘

2021-12-20 16:41 | 作者:方程式 | 散文吧首发

甜甜的父亲是南下高干,母亲是医生。甜甜在父母的万般宠下,二十出头,花见花开,亭亭玉立,似玉如花,人见人爱。甜甜的日子过得跟她的名字一样甜蜜。甜甜打心眼里热爱父母,喊叫妈嗲筛嗲气,女高音银铃儿叮当脆响。一家人笑起来一个样。

按上山下乡政策,像甜甜这样的独生子女可留城呆在父母身边,但她为父之老革命为了让甜甜接受一下贫下中农再教育,力主让甜甜下乡煅练。

一天下午,甜甜正荷锄给棉苗除草松土,有人告知甜甜,说是她亲生父母来知青点了,领队让她回点上。甜甜搁下锄头,满怀欣喜地往点上奔,还没跨进院门,她就喊爸喊妈,喊了半天,就是听不到父母的回声。刚进院门,知青领队神情严肃地把她急急引进自己的房间,让甜甜坐下,甜甜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咋回事。领队告诉说:小会议室来了一对夫妻,硬说是你亲生父母,一定要认你这亲生女儿。

领队发出的话音当然也是一种空气振动,但这一刻他的声音犹如一枚巨型声震弹,产生了超囧的强烈振憾,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冲击波,甜甜直感觉如雷轰顶,神志剎时有点混乱不堪,以致顿时不知所措,她本能地用娇嫩的拳头猛击领队办公桌,以致有些竭斯底里地直喊不可能不可能,不禁一阵阵酸辣辛麻猛然往外奔涌,泪涕横流。此前,甜甜好像听到过自己不爸妈亲生的传言,只是自己一直把这类说法当疯话。

女知青队长来劝,女生劝,男生劝,约摸半个时辰,处于万般无奈,甜甜在众位好友陪伴下来到会议室。但见这多出来的父母,满脸黝黑,神魄凝重,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农人。双方半天无语。稍许,老妈子很是难为情又很是温软地过来拉女儿手,甜甜下力甩开。老妈子一愣,紧跟着哭哭唧唧开始自诉自说,大意是:当年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要穿没的穿,要住屋漏水,实在没辙,就把二个月不到的女儿用竹篮子扔在了县城大街上。说着说着,老妈子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红布,递给甜甜说,这上面写的是你出生的日子。

不看不打紧,一看正是自己的生日,甜甜像被电打的一样,使劲甩掉小红布,猛然间头也不回直奔田野而去……

几天之后,甜甜回到家里问爸妈这桩事。爸妈无比震惊,他们无论如何也猜不出,甜甜亲生父母是怎么找到甜甜的。到这份上,妈妈也不再往下隐瞒,从自己专用锁柜最底层再底下拿出一小块红布,这红布眼看眼熟,与在点上见过的那块再相似不过,上面写有一样的某人出生日期。不用父母多说,一切再清楚不过了。

父母这一刻只有任甜甜而去了,同时仔细观察甜甜的动静。甜甜说,我只认你们,其他的与我无半毛关系。喔哟哟,感谢老天戴德,如此简的话语,令爸妈无比释然,不曾想积压心底一二十年的沉重疙瘩,在这一刻彻底解开。

世人的心态是不尽相同的。像甜甜这等境况,有的人选择血缘认同,有的人选择不理不睬。由此,甜甜的选择完全能让人理解,同时让人产生一连串猜想与默想。

血脉是天生的,但不给予爱护和倾心关怀,也会断了亲缘。在一脉亲情上,一旦一方主动放弃,就断绝了双方关系,要想再捡回来,几乎没有余地,而情感上的通达这类摸不着的东西,在现实场景中是很难捡回来的。再则,有些东西往往不输血缘命脉的珍贵,比如天天的天伦相守、日日夜的牵肠挂肚、长年的亲密无间、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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