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胶东看海

2011-05-20 11:09 | 作者:霁良 | 散文吧首发

王霁良

前几年出差多,总往胶东跑,对胶东的海那是满怀了感情。我曾在莱州三山岛、蓬莱仙阁、烟台山、威海银滩、海阳防波堤、青岛崂顶和栈、日照石臼等地看海,有的地方去过多次。

有一年天,曾在烟台呆半月,宾馆离海边不远,每天都到海边走走,几个景点看了个遍。有一天自个坐公交去游芝罘岛,这是伸入黄海的一个半岛,中国最大、世界上最典型的陆连岛,秦始皇曾三次登临寻拜天界仙灵。这里近乎四面环海,我爬上山坡,穿过苍秀老林,再经山顶的松林,一直走到东北端的山巅。俯瞰大海,邈邈乎来自天上之水,苍昊的博大刹那间涌进眼来,充盈了整个身心,恍惚置身阆苑仙境,真有种鸿蒙初辟,宇宙创始,万古云霄一羽毛的感觉。靠近山崖望下去,山下石壁垂直向下,鬼斧神工,海水把山齐刷刷涮去一半,深数十米,不由两腿发软,不寒而栗。峭壁底端是金黄的沙滩,海水温和地舔着海岸,远处裸露的大海无遮无拦,海平如镜,渔船甲虫般横着仿佛睡了过去。“遥望洞庭山翠小,白银盘里一青螺。”看那目力不及的海,芝罘山漂浮于大海中间,亦如盘中青螺相似,而我登山临海,却不能寄居这螺壳之内。而我真的,真的眷恋胶东这片海域,真的愿意终老于此。回望烟台港,附近的楼房像一片野菌地一样正在扩张。山里空无一人,海风呼啸而来,从身边铺陈而下。遍地的松针绒毯一样盈及脚踝,索性躺在尚未吐青的草坡上,将俗世凡尘置诸脑后,顶着太阳看云横天际,索性假寐一阵。侧耳听那风声夹着涛声,不免神思逸飞,耽溺在幻觉之中,似乎真有白发皤皤的仙人扶杖而来……

烟台的海面辽阔,城区最好的去处是烟台山。这里的防波堤是一条宽宽的马路。堤虽高四五米,潮起时浪花仍会高高卷到堤上,看那大海立了起来似的,轰轰地响,浪头高出防波堤有两米多,涛似鲸奔,潮如山立,一时马路湿尽,煞是壮观。而潮落时鸥翔集,白色的海鸥划桨般扇动双翅,在人流中穿行。堤外三四十米远的海水显得和天空一般单薄,轻推慢卷,慵懒地波动着。、秋时节这里游人最多,当地的居民多来赶海。海滩每一块石头下都躲着一些小蟹子,大的如一元硬币,小的如指盖一般,石块不费大力就能搬开,那些蟹子虽然张牙舞爪,极易逮,因为只有石下一汪水,别处都是沙滩。前年秋初和出差的同事到这里来,捉了满满一塑料袋,有二斤多,两个人的意思是提回宾馆,让附近摊老板烹炸了下酒。正要走时,两个赶海的初中生模样的小姑娘侧脸问我们:“叔叔,你们逮这么多干什么用呢?”

“炸了吃。”我们说。

“——炸了吃?这么小,还没长大呢。”两个小姑娘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们,似乎为那一袋鼓涨涨的蟹子鸣不平。我抬脸看她们的塑料袋,里面除了小鱼也有蟹子,就问:“你们逮了干嘛?”

“我们?我们是要送到海里放生。”

我便语塞。同事胳膊肘捅了捅我说:“咱也放生吧,怎么吃呀?全是壳。”瞅着两个小姑娘期盼的目光,我们不好意思起来,有点不舍地跑到浪花边,将缺胳膊少腿的蟹子倒进了海里,转眼它们就四散了。

欧亚大陆桥的桥头堡——日照,海边的情致也让人不舍。去日照海边的次数多到记不清了,但有一次不能忘怀,那就是海上看的日出。那是07年夏,省作协在日照办了个班,我和泰安的文友赵振然住一室。次日凌晨4点不到,为看日出我们就出发了,原是要跑步去,后来着急拦了辆出租,到海边时已有一二十人,我们也坐到礁石上等。看海的地方本没有山,海滩上却尽是几十米长宽的大礁石。我们取出相机,静静地坐着,大海的轮廓渐渐从夜色中显现出来,看海天相接处渐生红霞一线,如横向的烟带,渐渐扩展,熔淌的铁水一样火红,染红了大片海面;太阳如初生的婴儿裹在红霞里,又如包在荒古的熔岩中的半个金轮,跃出黄海。这个时候潮涨了,原先看海的礁石立脚不住,很快被潮水淹没。我们拍了不少壮丽的画片,一直到今天还常拿出来看看。

我迷恋登高望海时的烟云渺茫,迷恋观海听涛,迷恋海那边的仙山,迷恋平缓的潮间滩涂和细腻的金黄沙滩……胶东的海,现在回味起来,哪一处都让人流连,总想某一年无须工作了,逐海而居,随便哪个地方都去租住一段时间

评论

  • 雨季阳光:读过,呵呵,犹如随同文字去旅行了一番
    回复2011-05-20 1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