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

2013-04-22 14:53 | 作者:柯雨田 | 散文吧首发

贵 人

去年季,我回故乡参加一场侄儿的婚礼,在席场上遇见了小学时候的汪老师,也是我一生中遇到的贵人。

汪老师走入我的生活是从他部队里退伍回来,担任我们小学三年级语文老师开始。

七十年代初期的天,村里正忙着收割,汪老师从部队退伍回来,全村像过年一样热闹,生产队长率领全村老少,锣鼓喧天地到村口迎接,一直把他接送到家里。然后,家家轮流着宰鸡煮肉按照贵宾请他吃饭。我们家也不例外,也请他吃饭。我们一家非常感激汪老师能来我们家吃饭,而且和蔼可亲,不摆架子。大家知道,七十年代军人是何等的神圣,何等的威风,可以说是大红大紫的人。

在农村生产队长是“土皇帝”,他可以呼风唤雨,但面对军人哪怕是退役的军人,他也要让三分。我们家成份不好,在村里政治地位极其低下,面对任何人都只能低头微笑,没有抬头昂胸的胆量。请汪老师吃饭这件事,父母亲为此纠结了几个礼拜,后来,父亲认为大家都请了,唯独我们家不请,到时来一个看不起革命军人的罪名,就更不好办了。于是,父亲就登门去请汪老师到我们家吃一顿便饭,想不到,汪老师欣然答应了。因此,我们全家非常感激他。我也不例外。

不久,他来我们学校任教,担任我们小学三年级的语文教师。

几年后,高中毕业,参加高考,在家里等待录取通知书。我家离县城一百多里,交通不方便,进城走路要翻越几座大山,于是外面的信息几乎进不来。晌午时分,全家在火塘边聊天,我的姐夫还在奚落我,说做一把五斤半锄头,去挖生地,要怕抬不动锄头。我哥说,要我去复读,来年再考。临近十月,几乎所有学校都已经开学了,全家人都在为我担忧。奇怪的是,我反而很淡定,我一点都不着急。我自己认为一定能读书,于是我在默默地等待。在这个时候,汪老师急急忙忙从外面走来,说好消息好消息,恭喜恭喜,然后将一封火烟熏得发黄的牛皮信封,用双手递了给我。我即刻拆开信封,果然是大理师范录取通知书。然后汪老师将这封信从在县公安局工作的一名民警家里的火炕上找到的事说了给我们。他说:他在课间休息时,想抽一支烟,摸摸上衣袋,才发现包里没烟,就到学校邻居罗警官家找,罗警官不在家,罗警官妻子让我自己找,无意间在火塘上空吊着的火炕上摸到了这封信,我一看信封上写着你的名字,确定是你的录取通知书,就直接跑来见你们了。火炕上我们全家非常感激,他简直是我们家里的大救星。开学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月了,学校能不能接收还不清楚,但由于时间紧迫,全家凑钱,让五哥送我去,通过各级招生部门开具介绍性,证明迟报到的原因,最终得以顺利入学,那是后话。

夕阳西下,四周的群山披上了灰色的纱衣,酒席过了两轮,我们也开始入席了。汪老师和我们坐一桌,我向他深情地敬了一杯酒,表示对我的栽培和关怀。

2013-4-2

作者简介:

柯雨田,原名左岐洲,1962年11月出生,巍山县教师进修学校党支部书记,高级讲师。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巍山县文学协会理事。著作有:《柯雨田诗选》、《浮云》、《微笑》、《怪圈》及《牧马村》(长篇小说)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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