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坛菜

2009-06-17 11:04 | 作者:黄昌业 | 散文吧首发

儿时兜着盐水鼓鼓的酸萝卜上学的记忆已日渐模糊,但母亲腌的坛菜那股香脆味儿,倒像经年的老酒越发的醇香,如今品尝起来还是那么的迷醉、怡情。

坛菜积淀着母亲浓厚的深情,曾几何时,香熏着童年无数个岁月。记得儿时,母亲经常腌辣椒、腌豆角、腌萝卜、腌酸菜………或许是当时家庭较困难,母亲只能变着花样,自制不同的菜式,来丰富单一乏味的餐桌。母亲因而也练就了一身腌坛菜的好功夫,是我们村里腌坛菜的巧手之一。每当坛盖一开,芳香四溢,弥漫左邻右舍,乡邻纷纷欢聚我家庭院,盛赞母亲的同时,也不忘了带上一小碗腌菜回家慢慢品尝。

那时母亲腌的坛菜,没放什么佐料,也放不起。腌酸菜就只是用芥菜,腌萝卜就只用萝卜。但那一坛坛久藏发酵的腌菜,几乎是我们兄弟姐妹儿时唯一的零食,经常偷偷地把盐水鼓鼓的酸萝卜、干酸菜塞在兜里,在上学的路上与伙伴躲起来,一小口一小口贪婪的咀嚼。坛菜也是我们每个星期在学校的主菜。那时我和弟弟都读初中,寄宿在学校,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吃的饭是家里带的米、吃的菜是妈妈腌的坛菜。每个星期天,母亲就开一小坛的腌菜,或是酸菜、或是萝卜。剁成菜末,配上酸辣椒、蒜头和葱,用花生油、酱油炒得香喷喷的。偶尔,母亲也会去镇上买几两肥肉,炸成猪油渣,一起来炒,然后用玻璃罐分装好,弟弟两罐我两罐。在饭堂打一个青菜,配上几匙羹妈妈做的坛菜,就是我和弟弟一顿饭的佳肴了。

大学毕业后活,带着母亲的坛菜过生活的日子也渐远了。在城里住久了,总怀念家乡母亲的坛菜。有一年回家探亲,母亲拿了一罐她腌了一个天的酸萝卜,一看那黄爽爽的颜色,就知道是上等的腌菜。母亲这罐坛菜是特意为我做的,怕我嫌弃农村的土菜,还特意加了牛肉干、花生末、豆豉,用纯米酒浸泡过。打开瓶盖,还没用筷子夹,一阵香气就扑鼻而来,一品尝,果然,咸谈适中,香辣可口,沁人心脾。旁边的妹妹看我吃得那么惬意,也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了一根,吃了起来,“真是爽啊,又脆又香。”

母亲看着我们兄妹俩你一根我一根的在抢吃,笑逐颜开,似乎又沉浸在我们儿时一家人团圆的欢乐时光。是呀,儿时虽然家境较贫困,但一家人围着吃一盘坛菜,充满着欢笑、溢满幸福。后来我们兄弟妹妹长大了,如过冬的燕子飞离了屋檐,离开父母亲。两位老人形影相吊,留守老家,过着冷冷清清的生活。一坛菜父母两人要吃上几个月,但母亲还是不忘腌上几坛,时常打电话用试探的语气问我要不要家乡的坛菜。或许那坛菜沉淀着母亲太深的思儿念女的情愫,或许那坛菜是母亲时刻提醒我们要心怀故土的一个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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