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桃花开

2011-12-21 11:51 | 作者:黄昌业 | 散文吧首发

夕涨流波急,秋山落日寒。秋末的黄婚来得特别快,远处的山顶,还没来得及换下薄纱雾霭.太阳就勿勿扎进了她的谷底,溅起的岚风,带着料峭的凉意,向山脚游荡,摇曳得院子里那棵桃树叶黄枯枝。撒满一地的落叶,在这个秋,又相伴孤单的老树。

桃树已经很老了,褐色的苔藓,掩不住它身上的皱纹,裸露的栉榴,残留一小截曾鲜嫩过的枝杈,风打磨了它的棱角,粘连着欲坠树脂。岁月沧桑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如今已枯秃地、阴郁地站在瑟瑟秋风中。树顶的细枝,泛着丝丝褐绿,让人相信,来年风化雨时,桃树依旧会枝繁叶茂花盛开。

或许是桃树很好栽活的,或许毛桃也是孩提时寐以求的果子。在记忆里,家乡的邻里都喜欢栽桃树,在自家的院落里,在门前屋后,植一两株桃树。院里的这棵桃树,是我读四年级那年早春,从野外田埂头挖回来种的。从此它承载着儿时的期盼,期待春晓时分桃花争妍,它相伴童年的憧憬,等候五月仲枝头满是果。

桃树二十多年前种时,还只是棵光秃的树苗,那时每天都会细心呵护,浇上清水,或是掏点猪粪作为有机肥,埋在树的周围。一段时间后,光秃秃的枝条上了吐出细嫩的尖牙,抽出了嫩黄的叶子。来年春雨斜纷飞,树上更是零散地开出三五朵粉色的小花儿,在露水中欢笑。当时更是精心照料,怕花瓣被打落,围上了栏栅。可翘首以待的梦,被一风雨打破了,落花缤纷,没有挂个果,桃花就勿勿调谢了,心被浇了一泼冷水,想伐了再种别的果树。后来被父亲知道我的想法后,狠狠训了我一顿,说万物都有个生长期,桃树要开三年花才结果。

几回回花开花落,几回回梦里殷期盼。等到结果的那年,桃花开得特别早,春雨中还带着些许寒气,桃树却耐不住性儿似的,粉红的桃花纷纷缀满枝杈。饱蘸春天赐予的甘露后,花儿凋谢了,留在枝头的是一个个小青桃子,坠着露珠,姿态婀娜。毛桃外表不好看,椭圆形,长满了绒毛,即使成熟了,吃的时候要搓掉它身上的毛,肉薄硬苦,咬上一口满是青涩。之后的每年,母亲会把树上吃不完的毛桃,全部摘了下来,用水漂干净毛,晒干后配上甘草做成肉脯,作为我们平时的零食。

翻启岁月的日历,已细数不清,揣怀母亲做的桃肉脯上路的时光曾有几许。只记得漂游在外读书、工作的这二十多个年岁,不曾聆听过桃树枝头摇曳的乐曲,不曾欣赏过以俏争春的桃花。可每年盎然春意时,总是等候家乡传来桃花盛开的喜讯,愿以撩动游子心中的琴弦,回味淡淡的童真的温馨,只因那旋律是分外妖绕的桃花,沐春临风,只因那音符是母亲腌制果脯时的身影,温暖如春。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