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心

2012-11-11 15:04 | 作者:天凉好个秋 | 散文吧首发

她和他是师范的同学。她,聪慧而善良,他抑郁而有个性。

豆蔻年华,青飞扬。不和不觉,她上了他。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她只是爱,在心里默默的爱。

她喜欢偷看他落寞的一个人静坐校园一隅沉思的表情;喜欢他言词的犀利与刻薄;喜欢他高兴时旁若无人的笑……反正,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喜欢,喜欢他的一切一切……

她爱他,在心里默默的爱。但她没有勇气对他说,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怕,怕万一将爱说出口看到他惊愕的表情和一脸的不屑,怕心中的美好瞬间毁灭自己天昏地暗,怕他感到难堪而不再搭理自己,那可是从此就失去了他。

她把爱埋在了心底,默默的关注着他。男孩子饭量大,她就把省下的馒头给他,听他大咧咧的说声,哈哈,不客气了啊。她会觉得好幸福,看他大口的咀嚼,美美地下咽,她会觉得好甜蜜,微笑不自觉地溢满了嘴角。男孩子爱运动,经常的一身汗一身泥,她就瞅他洗衣服时,假装自己也洗,给他要过来,等他转身离去,她会拿着他的衣服发呆,嗅着衣服上男性的气息和汗味她会不由的眩晕和心颤,叹息如果能给他洗一辈子,那该多好啊。放假了,她很想和他结伴而行,提前拎好东西,站在校门口等他的出现,有时他好像无视她的存在和男同学说说笑笑,扬长而去。她挥手欲叫,可又喊不出口,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傻傻地看,直到他离开了视线。有时,他会很惊讶地问,怎么还不走?她会脸一红,低着头,捋一下垂下额头的刘海,矜持地说等个女伴。可就是没有胆量说出,我们一起走吧,好吗?看他离去,她会眼圈发红,感到心丢了,空了,一声叹息,不停地骂自己没有出息。整个假期,她无聊懒慵,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是想他,想他过得可好,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不高兴,幻想在学校看他的快乐

她想他,念他,但又不能说出来。她焦虑,痛苦,但又无法对别人说。她就这样煎熬着自己,折磨着自己。想得心痛了,她就写信,写了一封又一封,她把想他的苦,想他的泪,想他的痛,想他的无奈全写了进去,她想趁着无人的时候递给他,让他明白,但就是没有这个决心和勇气。她想恨他,心里也无数次念叨过恨你恨你,可说着说着自己哑然了,为什么恨他,恨他什么,无论如何也也找不出恨他的理由。她想尽千方百计试图忘记他,把他从自己的大脑中彻底地删除,可事情就是这样的怪,你越想遗忘的东西越是忘不了。深人静,别的同学都已酣睡,可她虽头痛欲裂,但眼睛亮,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她数过一二三……尝试过双眼紧盯一下地方不动,尝试过转移注意力,但一点用也没有,她只能捂紧隐痛的心,任泪水湿透枕巾。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本来很阳光,很开朗的她红润的脸失去了少女的光泽,人也日渐清瘦、憔悴。她觉得受不了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这一夜,她下定决心,第二天,一定向他表露内心的秘密!那怕他不接受也要说出来,她只想让他明白她是多么得爱他,说出来她可能会得到解脱,心里能好受些。

没等到第二天,她病到了,半夜被同学送进了医院。这么多天来了,她似乎耗尽了心身。医生对她做了全面的检查,说是便秘引起的,她已经是一个多星期解不出来了。但同时,医生也告诉,她的心脏不好,可能导致不能生育。天塌了,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寒气自脚心直透心底,浑身冰凉,仿佛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太残酷了。在无人的时候,她无声的啜泣,泪流满面。住院期间,他也和同学结伴来看过她,还和她玩笑地说,应该多吃点肥肉了,仅此而已。她想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那怕是一小会,不,那怕是三秒也行,但那只是心中的渴望,对她来说只能是遥不可及的。在痛苦与矛盾中,在挣扎与煎熬中,在泪水与憧憬中,她度过了一个个无眠的夜……终于,她做出了决择:把爱珍藏心底。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只要他过得比我好。

出院后,她恢复到了以前的活泼和开朗,但对他的关爱如故。他的祖母得病后,他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回去照料。他走了,也带走了她的心。她牵挂他,怕他伤心上火,怕他照料病人身体吃不消,怕……实在忍耐不住见他一眼的冲动,她借口有事向学校请了假去看他。打听到他住的地方,她迟疑了,犹豫了,她没敢走进他的家门,而是躲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等,傻傻地等,不论时间多长,只为等他身影的出现,只为远远的望他一眼。一次,二次,每次都不惊动他,含泪离去。

毕业后,她和他各奔东西。她始终没有说出她对他的爱,他也不知道有个痴情的女子整整两年为他泪流了一行又一行,心累了一程又一程……

工作后,他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她依然默默的爱着她,默默的祝福着他,默默的关注着他。喜欢她的人很多,给她介绍对象的人也很多,但她一概拒绝了。她不甘心,她在等,等奇迹的出现,她在幻想,幻想有能够牵手的一天。在等待和幻想的日子里,她买来了毛线,她要给他织件毛衣。毛衣织得很慢很慢,一针一针,一天一天,她把对他的爱,对他的情,对他的思,对他的念和着滴落的泪全部织了进去。

一年年过去了,她等到了他结婚的消息。她终于舒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她把那件毛衣锁进了箱子里,也把对他的爱锁进了心里。她同意了家人为她相中的对象,带着无限的惆怅和遗憾,嫁了,嫁到了外地。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她的手机信,说她姐病了,她很痛苦,但又没有人说,就想起了他。他是个善良的人,约她到单位劝解了她一番。那天他们说了很多,从她的口中,他知道了她几年前搬回了市里,并离他的单位很近;知道了她婚后很幸福,老公很爱她,也有了孩子,现在已经读初中了;还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吃了不少的苦,遭了不少的罪,一次车祸差点要了她的命,一次心脏手续差点没有活过来……

几天后,她在他的QQ里留了言,她告诉了他在师范时所发生的一切。最后她说,自己的身体一至不好,她不想死后带走。还说,她给他织的毛衣还保存着,但已经不时行了,因此给他买了两件长短袖的T恤,等托人捎过去,她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