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楊風柳未寂寞

2012-09-15 10:26 | 作者:白贲 | 散文吧首发

楊風柳未寂寞

鳳凰山是太石山以東的餘脈,山腳下有一村叫焦氏村,村西頭有一片楊樹林,其中也間雜三五棵婀娜的柳樹。

雖說這是一片林,實則很小,有些言過其實,但畢竟樹多為林麼。數百棵均在“古稀”和“花甲”之年的老樹勻稱地陣列在小坡地,你不擠我,我不範你。

他們都老態龍鍾,風狂而聲不噪,雨暴而露自滴,日烈而蔭還濃。

雖說這是一片小樹林,可在此方圓半百裡是唯一的樹林,所以成了鳥們的樂園,也可以說這裡能群鳥匯萃了。

早晨,夢乍醒之計,你聽:鷦鷯們早就在高枝上婉轉著歌喉,麻雀們不約而同地來到草地上閑言著碎語,啄木鳥也附著於粗壯的老樹幹用硬喙敲打著有力的節奏,幾隻烏鴉以單調而不和諧的男低音附和著春天的交響。

這是天籟,沒有市井的雜囂,如果你有閒情,莫撒懶,煮一壺清茶,搬來矮凳隨便於庭院一坐,宜消消停停地發一會呆。

到了春老時候,遠道而來的杜鵑總先要在這兒歇歇腳,燕子也會趁細雨來低飛,戴勝則是常客,她不計炎涼地來去無時。當然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鳥雀也會來湊熱鬧,興起時或高吟低唱,或慢彈閑奏。小蟲們更不想閑著,能飛的蜂蝶愛在風晴日朗時相逐互追,探香訪蕊;飲露的蟬則好躲于稠密的枝葉間扯開高亢的嗓門,警覺的蛐蛐就喜藏在草叢里鼓起悠揚的弓弦;貪婪的蚊蠅更嗜于布滿蛛網的枝叉角落處毫無顧忌地顧意了弓弦,展拉乎閃,嗡樹多為林麼尋找自己的生意;勤勞的蟻群習慣成天忙碌在坎坷的土塊亂葉中不知疲倦;畏光的蛾蛉們只癡于深人靜時司機而動。

一春里,幾場好雨還是少不了的。

有時老天會按少陵野老的詩意降雨。那雨,輕輕地,悄悄地,像少游的愁思,隨了楊柳風在黃昏時分绸缪于沉沉的暮云。夜定了,只有樹葉上的露珠零散地滾落,滴答作響。

第二天天地朦朧,空氣清新得深吸而不欲呼出。

獨步香徑,空翠左右。的確感覺不到下雨,可不久衣发潤濕了,連眉頭都結了露。昔日長卿和士元于闔閭城外長堤散步時也莫不是此等情景!

杜鵑隱匿在稠枝密葉間縱情地賣弄她那清脆的嗓音,只不小心踩落了懸垂欲滴的露珠,滴落的露珠又敲落低處的露珠,這樣一連敲下來,競在樹底下起了一陣漏雨。雨點落在路人的肩頭上,落在草叢里,落在寬大的牛蒡葉上,敲出一段雨林協奏曲。

就這片樹林,睹之趣事尤多,聞之天籟不絕,體之意尤不盡矣。

2012-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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