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若在,梦就在!

2012-05-15 22:10 | 作者:蓝色追梦 | 散文吧首发

同事的表弟是乡中一名数学老师,今年三十八、九岁年纪,正直人生盛年。前些年他在城里按揭了一套住房,去年妻子好不容易又通过了公务员招考调进城里,孩子也跟着进城入了学。对于他来说,小日子虽然过得不是特别富足,但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和睦融洽,这比什么都重要。天有不测风云,让人做也想不到的是,这样的光景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声晴天霹雳突然打破了小家庭的静谧,简单的幸福顷刻间轰然坍塌。

去年岁末的一天,上完课后,同事的表弟从教室朝外走,竟然稀里糊涂地径直往门上撞,虽然学生们觉得很是蹊跷,可是他自己却完全无意识。后来回到家,细心的岳母也发现了他走路姿势明显异样不对劲儿,便叮嘱他去医院看看。也就是在去省城寻诊的路上,他突然就出现了昏厥,而且完全失去了意识,成了不折不扣的“植物人”。检查结果显示,他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脱髓鞘,从医学角度分析,这种疾病差不多也就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严重时可侵犯脊髓前角细胞和脑干神经核以及大脑运动皮质锥体细胞危及生命,而像他这样的情况,治愈的希望更是几乎为零。

尽管兄弟姐妹们纷纷解囊相助,这个小家庭还是背负了大笔的债务,可医治了一段时间后,他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或许是自知回天无力,医生只能跟他的兄弟姐妹们商量放弃治疗。考虑到实际状况,他们最终也只好无奈地选择了放弃——毕竟,可怜的娘儿俩还要继续生活下去,总不能让她们柔弱的双肩承受远远超出她们能力之外的生命之重吧。

然而,善良的妻子却力排众议,执意选择了坚守——他知道自己对于家庭的意义,又怎么会那样不负责任地抛弃她们一个人独自离去呢?再说,这辈子他们俩的情还没有走到尽头呢,上天也绝不会无情地把他从身边带走,总有一天,他一定还会醒来!

艰难守望的日子,黑显得格外漫长,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希望之光才能从黎明的天宇照进这个风飘摇的家。

那一天,当七岁的女儿来重症病房探视,在妈妈的授意下轻轻地为昏迷不醒的爸唱起了歌,唱到动情时,伤心的女儿不由自主地唱出了:“爱我你就陪陪我,爱我你就亲亲我,爱我你就夸夸我,爱我你就抱抱我……”这泣血的呼唤令人心痛欲绝,心碎满地,孩子啊,你可知道生命之痛,痛到转瞬就要永远地失去!

血浓于水的亲情只有心知道。就在孩子流泪地歌唱时,细心的妻子发现病榻上的爱人眼皮微微地动了一下,这可是一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有了生命的征兆!这个迷失在死亡之旅孤单的生命,一定是循着爱的声声呼唤,正在努力挣脱魔爪,试图寻找穿越死亡的路口。

或许是看到了奇迹,一家人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将他转回县城医院,这样既可以降低医疗费用,又便于精心护理,说不定还可以完全唤醒他的意识。

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此前不能远途看望幺儿,当得知自己的心肝宝贝儿转回来了后,肝肠寸断地赶到了医院,如果可以换回儿子的生命,就算让她死上一百回她也心甘情愿。

看到悲痛欲绝的老母,陪在一旁的姐姐不由自主地含泪哽咽了一句:“小弟,妈来看你了。”

说者无心,但是听者真的有意。就在那一瞬间,两行热泪倏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他一定是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可是,谁又能体会,在那沉睡的心底深处,他一直在怎样努力地醒来啊!他的尚未成人的小女,他的坚忍贤德的爱妻,还有他风烛残年的鹤发老母,哪一个不是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至亲呢?

还不止这些,后来,老母只要有时间,就会慈爱地陪在儿子身旁和他说说话,那声声爱的絮叨又创造了更大的奇迹,一个多月前,他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又能够重新看到美好的世界,还有伴他一路艰难穿越死亡线的所有的亲人。虽然他的肢体仍旧不能动弹,目光也略显呆滞,但是,已经可以跟人简单交流了。每当听到别人说起他这一路艰辛和无数难忘的瞬间,他唯一能表达的就是不断地流泪,那泪水饱含的,是对亲人不离不弃的无限感激,更是对爱深入骨髓的感知。

写到这里,我潮湿的心底突然传来飘渺的天籁之音:“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这声音落地生根,开成了一朵美丽,也灿烂成一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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