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屋后小道上

2012-02-03 13:45 | 作者:阿土 | 散文吧首发

这已经是父亲第三次摔跤了。在萧住院一周后,兔年三十前一天回河上老家,趁着假期我就陪伴在父母身边。经过数天药食调理,等父亲胃口和精神稍好一点时,我就抽个空儿出去散步。

自从1971年招工进厂,转眼间离开家乡整整41年了。虽然来来去去许多次,但都行色匆匆,即去即回,感触不是很多,印象也不是很深。41年,对于朝夕相处的乡亲们来说,恐怕熟视无睹,与我一样觉察不出家乡太大的变化。而今的我就大为不同了,似乎对周围的事物比较敏感,似乎41年前的境况就近在咫尺。

老房子的地理位置不错,西侧有溪,溪水长流不断,供洗涤之用,北面是山,连绵起伏,四季常绿,也算得山清水秀,“近山近水人家”了!

刚出门就偶遇儿时玩伴、通过工农兵大学生途径进入浙大就读的朱种,于是一起北上,边走边聊。

我家距最近的虎啸山不足千米。旧时的田间小道被眼前宽阔的水泥马路替代了,两侧高低错落的山田杂地,如今早已布满了漂亮的别墅、洋房,道地上还停着不少小轿车呢,春种忙着向我介绍,“喏,这栋是阿金的,那幢是小纪的,再远一点的是我哥的”,“这幢背后的是我的新房,进去坐坐怎么样?”春种用手一点,笑着征询我的意见,“我们还是到后面走走、看看罢。”

向上走了一程,我指着右边的一排厂房说:“原来这里有个毛竹园,蛮大的,是个工休的好地方”,“嗯,这是电石厂,前些年村民对造成的污染有意见,上告了到区里、市里,现在生产停了,你看这里还贴有封条呐。”春种知道的比我多一些。

不久,我们爬上山坞水库堤坝,一泓巨大的扇形清泉呈现在我们面前,“真清爽,清澈透亮啊”,我们不禁异口同声地赞叹。想当年,我们曾在这里挥动山锄,挑土修建,洒下过许多辛勤的汗水!村民的号子声、打夯声、欢笑声犹在耳边。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正沿着整洁平坦的水库堤坝来回慢跑,坝墙上放着四五颗小石子,哦,一看就明白了,原来她是用来计数的。

右下是馒头山,左侧为虎啸山,山坞水库就夹在它们中间。站在堤坝上往南看,江家、樟树下、魏塔、塘口等几个自然村尽落眼底,撒扩并后统称为联发村。远处群山环抱,连绵不断,在细中迷迷蒙蒙。因此,时有野兽出没,尤其是野猪,毁坏庄稼的事经常发生。转过身来,抬头往山上一望,高大的松树因染上“艾滋病”被全部砍伐了,而灌木丛则获得了蓬勃生长的机会,厚厚的植被依然郁郁葱葱,给上山者带来诸多不便。与40多年前光秃秃的山峦相比,总有天壤之别。

“再往上走一段,就是石塘了。”我对着春种说。

“有一次我与同队的关云、斌鸿、泉木、国正等开工,为了多挣工分,抬着四百多斤一块的石头,借着微弱的月光高一脚低一脚地行进在这条崎岖小路上,不下五六次之多,那时真当苦来。”

“是的,现在连想都不敢想!”春种颇有同感。

“这一天吃夜宵,肚子饿得很,和着乌干菜和咸菜,我们创造了每人各吃8汤碗的纪录呢!”一旁的春种听得哑然失笑:“那是个‘乌干菜,白米饭,神仙看见要下凡’的年代!”

“再早些时候,在我们孩童眼中,周围这些山岗、田野、小溪、树木、河流、阡陌无不隐藏着许许多多神秘的东西,等待我们去认识,去发掘,真是识之不尽、取之不竭啊!”“当然,它们肯定承载着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发生的所有趣事和想”,春种接着说。

“那时几乎每天都有新鲜有趣的故事发生。”

“所以,我们生长在农村也是一种幸运呵!‘天高任飞,海阔凭鱼跃’。你看看现在城里的孩子,学这个,学那个,简直有点不堪重负了!”

在回来的路上,春种还滔滔不绝地向我说起那些陈年往事,时而细语调侃,时而开怀大笑,它们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不断勾起我们的眷恋之情。

空中飘来阵阵清脆悠扬的锣鼓声,听人说那是富阳越剧团在村里连演《五女拜寿》、《狸猫换太子》、《盘夫索夫》等5台传统剧目,每台需11000元,费用全由老板们自愿捐赠。

回到家,来到父亲床前,他已安然入睡。看着那张白发底下写满沧桑的脸,我不由得一阵心酸:90岁的父亲,毕竟老了。我伫立在北窗边,进入眼帘的是屋后一株株落尽了叶子的高大挺拔的水杉树,不是么,10年前,父亲就在整理树枝时第一次从那儿摔下来的……

“吱呀”一声,母亲推门而入,她见我凝视窗外,就对我说:“天热时,这些树上有好几只松鼠,窜上窜下,蹦蹦跳跳,太可了!家里放有好吃的东西,它们便会破窗而入,尽情享用呢,所以现在我们总要加盖子、罩子!”

所属专题:2013春节诗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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