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的午餐

免费的午餐

国庆长假第六天了，早晨起来，天色不好，气温降至13度，不一会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国道两边的柳树格外清新，雨水顺着树枝一滴一滴的散落，连成一条线。“前四后八”大货车前面的雨刮器转得很欢，80马的速度疾驰而过，后面腾起一片水雾。人行道上稀稀拉拉的人们手里撑起伞，缩着头急匆匆的走过。

中午1点多了，在门店呆了半天，只来了一个客户，只是问问车的行情，心里未免有点惆怅，生意难做啊，肚子又饿了，我锁上门，撑起伞，打算去西兰路国道的面馆吃午餐。

这是一家在西南路开了好几年的餐馆，主要经营面食，比如：棍棍面、拉条子、麻食，再无其他。餐馆的对面是一个纺纱厂，里面有近千名纺纱女工，午餐的时候，这里已经爆满，几乎没有座位，一般我选择中午1点多，是因为上午11点半到中午1点半之间，这里几乎没有座位。吃一碗棍棍面要等一个多小时。

雨，还在下着，在路边形成小溪，顺着路边向东流去，雨珠打在水上，飞溅起一朵朵浪花，行人撑着伞，垫起脚，顺着路沿走，马路上的车辆驶过，后面卷起一帘水雾。我顺着门店台阶，向西边西兰路餐馆走去。

餐馆里人不是很多，我收起伞，向外筛了筛伞上的雨水，钻进了餐馆。

“老板，来一大碗棍棍面，辣子多放。”

“哦。”老板娘应声道。

我坐在刚进门的桌子，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摆在我面前。说实话，这家餐馆卫生条件很差，味道也一般，来这里吃的大都是对面纺纱厂的工人和周围做零工的打工仔，选择这儿吃饭，主要是因为方便，而且面量特别大，价钱很合理。

“老板，给我下一小碗，辣子放少点。”一个悦耳的声音响在耳旁，我没有抬头，继续享用这份填饱肚子的午餐。不一会儿，一碗棍棍面下肚，舒服多了。

“老板，收钱。”我喊道。

老板娘笑嘻嘻的说：“有人给你结账了。”

我抬起头，一脸茫然。

“兄弟，是她给你结了饭钱。”老板娘说。

我顺着老板娘的手指，看见坐在对面的一个女孩，清秀的脸庞冻的有点发青，头上戴着纱厂的帽子，身着纱厂女公装，显然是刚下班，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她看了看我，微微一笑，轻声的说：“大哥，我请你喽。”

“谢谢，不过，我们认识吗？”我还是不解的问道。

她还是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小伙，她是对面纱厂的，你们我都认识，你忘了，有一次你给她让了一碗面，呵呵呵.....”老板娘笑着说。

“哦.....”我应了一声，思绪把我拉回了今年夏天一个很热的中午。

那是一个炎热的中午，因为是周六，我一直在门店值班，也是中午1点左右，我去这家餐馆吃饭。人已经很少了，我要了一碗面，刚准备吃，进来一个女孩，倦怠的眼圈显示了她严重缺少睡眠，脸色很差，但一身白色短袖配着发了白边的蓝色牛仔裤，勾勒出她少女特有的身韵。她轻声的对老板娘说，来一碗面，要快。

“姑娘，面刚完，那是最后一碗。”老板娘指着我说。

“唉......，姑娘叹气道。

“怎么了？”老板娘问。

“我马上要上中班，已经加班两天了，迟到了就要扣200元，算了，我不吃了。”

我听见后，没有动筷子，站起来对姑娘说：“你好，我刚要的，还没有动筷子，如果你不嫌弃，你吃吧，我去街上另找吃的。”

女孩不好意思的说，那怎么行。

我没有做声，就转身离开了。

雨，还在下着，一阵阵寒意袭来，把我从记忆中唤醒。

“谢谢你，姑娘。”

我转身要离开时，女孩站起来，低声的对我说：“大哥，说谢谢的人是我，刚才我进来一眼就认出你，没和你打招呼，是因为怕你没有认出我。”她低下了头。

我离开了饭店，撑起伞，漫步在雨中，我感觉暖暖的，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帮助和被帮，都会有回报，尽管是一顿免费的午餐。

2016年10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