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16-05-21 04:49 | 作者:峰十四 | 散文吧首发

朦胧江南秋意浓,故友知己两相离

青梅竹马尊师意,千里寻亲结发人

秋七月,风微凉,一柳斜阳一片天,秋高气爽的江南显得格外的清新。

适逢正午,来往的行客停下脚步,天吴客栈热热闹闹,大堂一角坐着一对男女,男的不过弱冠之年,一席青衣,相貌端正,略微有点胖,但看上去只有魁梧,年纪不大却有几丝白发,额头那发髻应是传统美男的标准,一双小眼睛却炯炯有神,双耳下垂,女的应是二八年华,貌美如花,一身纱衣,两颗虎牙甚是可。桌上一支银箫,银箫长约三尺,银光好像已不再那么耀眼,箫身刻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男的一本正经,女孩阳光灿烂,不时挑逗其身边青年,一会夺去青年的酒杯,一会抢去青年筷子上的菜,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男子却视作若无其事一般。

正在一片祥和之中,客栈来了几个不素之客,为首的为太湖一代的地痞流氓外号地虎,几个人凶神恶煞一来到就扯着嗓门喊到:太湖帮做事,不想死的赶紧滚。

正在吃饭的行客扔下手中的筷子酒杯,抓着行李就跑,客栈掌柜的急忙跑出来迎合了一个作揖僵硬的笑着说:虎爷,虎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楼上请,您这边请。

这掌柜的年约四十多岁,已经依稀看到白发,鬓角似乎更加明显,他那角黑色的山羊胡子倒是很漂亮,人很瘦,但看着挺精神的一个人。

“废话少说,把你们家主子叫出来,虎爷来了,老鬼还不快点滚出来接待。”地虎张牙舞爪的叫嚣道。

坐在一角的那对青年中男的还在喝酒吃饭,可那貌美的女子似乎已经按捺不住要出手了,手刚刚抓到桌上的银箫,就被男子制止,男子瞟了瞟客栈内的一切说道:师妹,稍安勿躁。

女孩只好放下手中的银箫,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掌柜的忙说:“虎爷,我家老爷身体一直不好,不方便出来见客,我家老爷也说了,我家小姐早已许配人家,至于您家天虎爷的提亲真的是无能为力,还望各位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老爷一家。”说完忙掏出一包银子塞到地虎手里。

地虎颠了颠袋里的银子:“老东西,不识好歹,给我砸。”

老掌柜的已经吓的不知所措,颤抖着双手还是想护住客栈里的一切,但是碍于二虎手下人太多,老掌柜左右张望不知道该先去保护哪里。

这时,那喝酒的少年抄起手中的筷子,直接飞射出去,正中地虎的大腿,地虎旋即到底,手中的银子飞了出去,女孩一个飞身站在地虎面前,接住飞出银子。地虎忍着疼痛抬起头,发现眼前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似乎忘记了疼痛,脸上不自主的露出了淫笑,可身后的几个打手已经被这小姑娘的这一记飞身吓的目瞪口呆,根本没看清,人就过来了,这到底是人还是鬼,若是半见到真会认为是女姑锁魂来了。迎接地虎淫笑的是一顿响亮的耳光。地虎再也笑不出来了,地虎恶狠狠的看了姑娘一眼,又看了一角的那个男子,嘴里蹦出几个字:敢问二位高姓大名,日后我太湖帮定会讨教。

姑娘张口道来:小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话还没说完,青衣男子拿起桌上的银箫以一个比女孩还要惊人的飞身来到地虎面前,地虎这次可真真的看到了,顿时脑门冒出几滴冷汗,心里暗想这青年恐怕太湖帮上下无人能敌。还没等多想就被青年一脚踢了出去,地虎重重的摔在客栈门口,刚在客栈吃饭的那些人虽然跑出了客栈却没有走远,还都在外面张望着看里面发生了什么,看到地虎被人踢飞出去,真是挺解气的,但又怕地虎报复,纷纷散去。

青衣男子走到客栈门口瞅着地虎:滚!

地虎的手下赶忙抬着地虎,一溜烟的没影了。

男子转身走进客栈,把银箫递到姑娘手里:师妹,收拾行李,我们该赶路了。

老掌柜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作揖谢道:多谢二位少侠今日出手相救,老朽才得以留的这条老命。”

“老掌柜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习武之人的本分,勿须多谢。”男子道。

老掌柜看了看姑娘手中的银箫,问到:老朽有一事斗胆相问,望二位少侠见谅。

男子道:老掌柜,但说无妨。

“敢问二位和银箫老人有什么关系。”

男子心里一怔,又审视了这老掌柜,老掌柜的眼神里好像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害怕,再想想刚才老掌柜的迎接地虎的那几步,这老掌柜定不是普通人,肯定是个身藏不露的练家子。又心想师傅银箫老人绝迹江湖已经有近三十年了,世上只知道有个银箫老人,但却很少有人见过师傅,师傅的银箫更是罕有人能认的出来。

男子此时顿时敬畏,却不知这老掌柜究竟是何许人也,又立刻提防起来。

可这姑娘却心直口快刚要上前自报家门,就在这时男子叫了一声:“师妹。姑娘回头看了一眼师兄,青年给师妹一个眼神,姑娘似乎心领神会,退了回来。

老掌柜看出了青年的提防之心,笑了笑说:少侠不必担心,我家老爷是银箫老人故友,前些日子收到银箫老人书信,信中说道其传人会来到江南,有要事要办,请我家老爷助一臂之力,不知二位是否是心中所提之人。

青衣男子想到师傅曾经自己说过此事,正半信半疑间。老掌柜说:二位少侠后堂请,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人进入后堂顿时感觉一丝谨慎,只见一鹤发老人,手持一根红木拐杖,一尺长的花白胡须垂至胸前,慈眉善目,虽年俞花甲,但仍透露着温文尔雅的气质,老人坐在堂前上位,审视了这二位后辈,尤其是女子手里的那支银箫。

师兄妹二人看着这慈祥的老人,正在这时,身边的老掌柜说了一句:“师父,二位少侠来了。”

老人端起桌上的茶杯,男子刚要行礼,这时原来孱弱的老掌柜一个跨步上前,一掌朝向女孩打来,只见这时,侧窗的纱帘往后飘舞,男子赶忙推开师妹,只觉一阵疾风向自己扑来,拼尽全身内力迎风去接这一掌,两人掌到之时,少女漂亮的纱衣飘将起来,两人发梢纷纷往后飘,相持片刻,老掌柜腰身一纵,青年男子立即后退数步,老掌柜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收了这一掌。

师兄妹二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吃惊,但没有恐惧,虽说这掌很厉害但并不伤人,可见掌柜的武功修为如此之高,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青衣男子似乎明白了这掌的门道。

堂前的老者说道:“敖烈,住手。”老者放下茶杯又说到:“二位少侠,快请坐。”

青年男子和师妹忙行李说道:“晚辈龙少峰携师妹阮星月拜见刘老前辈。”

老人拿起拐杖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徐兄的传人仅凭我徒儿这一掌竟能认出老夫。”

“晚辈经常听家师提到刘老前辈,家师视前辈为一生知己。”男子道。

阮星月正憋着一口气怨道:“既然刘老前辈和我师父是故交,为何刚才对我们下此狠手。”

龙少峰告诉师妹:“师妹,不得放肆,你不知道刚才敖前辈的那一掌虽说掌飞吓人,但前辈已留余力,是不至于伤到我的。”

阮星月这才明白过了,笑着蹦蹦跳跳的来到敖烈面前捋了敖烈的山羊胡子说道:“误会你了,对不起啊。”

这一下不要紧,敖烈却不好意思的面红耳赤。

阮星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到:“前辈,小女有一事不明,既然敖前辈武功这么高,为什么还要受地痞流氓的欺负啊?”

敖烈忙替师傅回到:“二位有所不知,二虎等人垂涎我家小姐,我家老人已经小姐嫁往外地,在下追随师傅隐退江湖,不愿卷入江湖分争,但愿做普通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堂前的那老人捋着一尺白胡笑了起来,这老者不是比人,正是银箫老人徐松林的故友知己刘啸堂,江湖人称潇潇公子,世代武术世家,曾经天龙山庄的继承人,二十岁就已闻名江湖,三十年前因其父反对其与一青楼歌妓的结合,愤然离开天龙山庄,江湖都闻潇潇公子剑术超群,纷纷前来挑战,潇潇公子也乐此不疲,二十年前其妻难产,潇潇公子最终没能再见爱妻最后一面,悔恨终生,决定折剑明誓,自此不再显露武功,技痒之时只能在四下无人之时,享受那份快感。那老掌柜就是刘啸堂的弟子,跟了师傅近三十年了,尽得其师真传。

龙、阮师兄妹二人坐下,敖烈站到师傅刘啸堂一旁。

刘啸堂说示意二人用茶,说:“松林兄近来可好啊。”

师兄妹二人深吸一口气,师兄龙少峰说道:“家师已于一月前辞世了。”

刘啸堂大吃一惊,手中的茶杯盖一下掉到了地上,想要站起来,却没能站起来。徒弟敖烈赶忙伸手要去扶师傅,刘啸堂抬起手做了一个不用的姿势,扶着他那红木拐杖站了起来,低着头踱了几步,转身告诉徒弟:“敖烈,你先招呼二位贤侄,为师有事要做。”又对着龙、阮二人:“二位贤侄,老夫先失陪片刻。”

刘啸堂来到自己的书房,他转动长案一端的青花瓷,一旁的书柜移开了,从柜子后面拿出一个漂亮的红木长盒,打开红木盒,一片苏绣包裹着的刘啸堂的那把宝剑,这宝剑剑长三尺三寸,剑宽三寸,上等玄铁所铸,剑柄镶着耀眼的蓝宝石。刘啸堂小心翼翼的拿出宝剑,注视着,从剑柄到剑尾,不愿放过每一寸。眼里已充满泪水,念叨着:“老朋友,久违了”,“噌”的一声拔出宝剑,这宝剑寒光闪闪,一个翻身飞到书房外的花园,宝剑在刘啸堂手里熠熠生辉,剑到之处,红花绿草漫天飞舞,半柱香的时间后,刘啸堂以一招剑走游龙劈开了自己心爱的那棵十余年的老杏树。刘啸堂看着手中的宝剑再次念叨着:“老朋友啊,没想到十年前一别,竟然是永别,十年别一生,一吟双泪流。剑锋如不赏,归卧故山秋。”念叨罢后剑在手腕转动两周,一个反手,宝剑入鞘。

堂前的龙少峰和阮星月根本无法体会到刘啸堂此刻的心情,三人在大厅坐着,却只有敖烈了解师傅刘啸堂的内心。

刘啸堂重新来到大厅,敖烈和龙、阮二人忙站起来,抬手作揖还未及说话,刘啸堂就示意三人坐下。

刘啸堂说:“老夫失礼了,二位贤侄不要见怪。”

龙少峰回到:“前辈见外了,晚辈深知前辈和家师是几十年的故友知己,此时此刻,晚辈完全理解。”

刘啸堂告诉徒弟敖烈:“烈儿,你去安排一下,告诉客栈里的人东家有事,这几日暂停开业。”

“是,师傅。”敖烈出去处理事情去了。

“没想到十年前一别,和松林兄却是永别,真是物是人事休,未语泪先流。”刘啸堂感慨道。

龙少峰叹气道:“家师近些年身体一直不好,整日饮酒为伴,郁郁不欢,唯一惦记的事情就是和前辈您饮酒论剑,畅谈江湖人生。师傅他老人家临终前千叮万嘱让我们师兄妹二人不论如何一定要前来江南寻找一位叫静之的老前辈。至于什么事情,他老人家却只字未提。”

刘啸堂深知此人是银箫老人一生的痛,也是改变银箫老人一生的人。“二位贤侄,请跟我来。”刘啸堂起身带着龙,阮二人来到自己的书房。

来到书房,刘啸堂拿出了他与徐松林的书信,龙,阮二人一眼就看出了师傅的笔记。

“这话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当年你们的师傅还不叫银箫老人,他是华山后起之秀,少年就起扬名天下,为人正直侠义,当年游历江湖来到了彭城,邂逅了这位叫静之的女子,两人一个剑啸江湖,一个抚琴弄音,本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是华山掌门之女也就是你们师傅的小师妹宋欣却对你们师傅情有独钟,,这宋欣从小受宠,骄横泼辣,为得目的不择手段,华山掌门宋云清对这个女儿宠爱备至,为了女儿多次下达掌门令命令你们师傅回华山,但是你们师傅知道此回华山,恐怕与静之今生再难相见了,遂多次违抗师命,被江湖人所垢。。。”刘啸堂慢慢的吐露着那段尘封的往事。

阮星月见刘啸堂稍一停顿,就问了句:“既然师傅没有回华山,那为何我们从来没见过师娘,也没听师傅提起过。”

龙少峰也是很想知道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师傅后半生郁郁寡欢,性情古怪。

刘啸堂接着说道:“事情远没有到此结束,宋欣趁着其父宋云清闭关期间,通过以其父之名发布江湖追捕令,追捕二人,松林兄和静之二人躲躲藏藏,华山众弟子虽不愿与师兄为敌,却师命难为,你们师傅更是不忍心伤害自己这些师弟们,剑到之处,皆手下留情,本来以松林兄的武功修为完成可以带着静之全身而退,可惜面对同门,难下杀手,静之被人宋倩虏走。松林兄这才痛下狠心,摆脱了师弟们的纠缠,追着宋倩一路追到华山,到了华山之巅追到了宋倩,要宋倩交出静之,可得到的消息是静之已经死了,松林兄开始大闹华山,惊动了正在闭关的宋云清,宋云清破关而出,喝退了其他弟子,当宋云清得知此事情经过后,大发雷霆,让宋倩交出静之,宋倩第一次见到父亲对自己这么愤怒,就说自己本来就没想杀了静之,就是想让她离开,让师兄死心,静之半路逃跑了,就留下了这一根银箫,她把银箫交到了松林兄的手里,箫上刻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徐兄对这师妹的话半信半疑,却出于对师傅的尊重只得拿着银箫离开了,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静之可能逃到了江南,但是松林兄来到江南苦寻了三年却始终没能找到静之,唯一找到的就是静之的坟茔,悲愤交加之后,松林兄重上华山,宋欣本来对松林兄由爱而痕,一心想着折磨他的内心,不光说静之早就被她害死,而且还得意洋洋的叙述着静之死前受了多少的罪,死的有多惨,松林兄听着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决心誓杀宋欣来为心爱的人报仇恨,掌门宋云清已不复当年,华山派也一片凋零,虽然对女儿宠爱备至,但也是一代大侠,这三年早已经对当年自己对女儿的纵容而悔恨不已,又听到女儿竟如此狠毒,而且三年不改变本加厉,三年前已经将华山一派名誉扫地,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生命,现在还是不加悔改,为保华山威名和让女儿得个解脱,一掌结束了宋欣的生命。”

刘啸堂喝了口茶,接着说:“自此之后,华山掌门宋云清一方面内疚华山派在自己手里败落,另一方面痛心自己的女儿,郁郁寡欢,没多久也就去世了,从此江湖流传,徐松林弑师杀兄,徐松林也不在解释,自己性情大变,一方面痛失心爱之人,一方面逼死恩师。”

龙少峰叹了一口气说:“难怪师傅终日饮酒度日,酒后只是吹上一曲,沉默不语。”

刘啸堂拿起桌上的那把宝剑,告诉两位后辈:“这剑就是当年你们师傅的佩剑,是当年他来江南寻找静之的时候,我们相识成为知己,在我的佩剑折断后,他就把自己的佩剑送给了我,自此以银箫为伴,又因为性情变的古怪,所以后来江湖人称银箫老人。”

“原来师傅是因为这一段伤心往事,才变成了江湖上的银箫老人。”龙,阮二人异口同声。

阮星月总是好奇,问到:“老前辈,刚才说您的剑折断了,兵器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手足,朋友,而且以您的武功修为应该没人可以把您的佩剑折断吧?”

刘啸堂深吸一口气,仰望半空说了句:“往事如云如烟,我的剑被自己折断的,这也是我离开天龙山庄的主要原因,都是为情所系罢了。”

难怪刘啸堂和徐松林能成为一生知己,二人都是当世英杰,一流高手,二人也都为情所困。

“前辈,既然静之前辈已辞世多年,为何家师还要我们千里迢迢的来寻找呢?”龙少峰问到。

“不久前,老夫偶然得到一个消息才得知静之还活在世上,在江南一带,我把这件事书信告诉你们师傅,徐兄欣喜如狂,决定前来寻找静之,没想到徐兄最终没能完成这个心愿。”刘啸堂抚摸着桌上的宝剑。

龙少峰忙起身问到:“现在前辈是否可以找到静之前辈。”

“近几日经过多番打听,终于找到了静之的所在位置,不过老夫多年前与静之有过一面之缘,三十年未见,也未曾亲自去确定,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静之在上方山麓石湖之畔的青松堂居住。”刘啸堂还是依依不舍的抚摸着那把宝剑。

龙少峰拉起坐着的师妹阮星月:“前辈,事不宜迟,那我们师兄妹二人即刻启程,前往石湖。”

刘啸堂放下手中的宝剑,重新拿起了他那红木拐杖语重深长的说:“老夫隐退江湖多年,如今年事已高,恐不能陪同二位贤侄一起去找静之,但是有一事相告,二位自小随松林兄隐居彭城,不谙江湖之事,江湖人心难测,二位为帮小女击退了太湖帮的地虎,地虎不值一提,可是其兄天虎却是太湖帮帮主上官无敌的得力住手。二位日后遇到一定要小心为妙。”

“多谢前辈指点,我们二人立即起身。”师兄妹二人作揖拜别到。

“好,你二人万事小心,有什么难处,我会让敖烈前去住你一臂之力的。”

龙,阮二人转身刚走到书房门口,龙少峰猛的回身说道:“日后前辈若有不便,晚辈二人愿为前辈代劳。”

“二位贤侄,安心去吧!”

刘啸堂依依不舍的目送着二人离去,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宝剑,脑子里闪现了这一辈子,少年扬名,知己论剑,结发娇妻,泪别高堂,折剑明志。。。眼中泛满了泪花,哽咽着念叨着:箫声入九重,争落凡尘。歌舞熟笛赋,相思断魂吟。。。。一边念叨着又稍稍拔出宝剑,看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把宝剑包好,放回原处。

天吴客栈距离石湖并不太远,这石湖历史悠久,环境优美,一派田园风光,据说当年范蠡带着西施从此泛舟太湖,湖西畔的上方山与石湖遥相呼应,山上的那座楞伽塔据说是因为越王勾践开凿越来溪,通过石湖打败吴王夫差,兵到之处,死伤无数,遂在此建造楞伽塔,抚慰万千亡灵。湖面映着塔影,在夕阳下甚是一番人间天堂

当年的静之被宋欣虏去,被其毁容,因容颜尽毁,不愿让徐松林见到,更不想因为自己使得徐松林和师门反目成仇,自己一人悄悄离去。自此回到自己的家乡,利用祖上留下来的财富,开了一个青松堂,青松二字是自己和徐松林的名字各取一部分。青松堂建成后,静之改名青松居士,身边只有一个养女,这女子自小被父亲抛弃,与母亲相依为命,母姓苏,幼年母丧后就跟随青松居士,居士为其取名苏心,现年二九一十八岁。长的婷婷玉立,一双丹凤眼显得那样迷人,如画中仙子,却喜怒不形于色,这可能和其生活环境和命运有关吧。

那一边的地虎受伤后,把所有的仇恨都加在了龙少峰的身上,更是把原先对刘家小姐的淫色之心转移到了阮星月身上,在其兄黄天虎的帮助下,买通三帮六派四处打听那师兄妹二人的下落。

江南的天显得格外的变幻无常,晴空万里后紧接就是一场连天的大雨,幸好师兄妹二人快马加鞭,在大雨来临之前来到了石湖,青松堂在石湖一带颇有名气,很快师兄妹就打听到了青松堂的具体位置,经过一夜的休息,早早的 前往青松堂。

这青松堂在一片竹林深处,因为大雨,茂密的竹林没有花的气息,深绿色的竹叶好像被泼了墨一般,一条小石板路曲径通幽,远处看去就是一所农舍,院外种着两棵小松树,二人远远可以听到曼妙的笛声,这笛声轻快活泼,浪漫无比,令人神往,二人相对一视知道了静之前辈就在此地,因为这曲子他们也常听到师傅吹奏,刚要叫门,二人就听到笛声一转,这笛声深邃、低沉、让人沉醉,让人心酸,伴随着雨水的啪啪声,直吹的人肝肠寸断。二人屏住呼吸,认真的聆听着,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了这笛声,雨水的声音好似渐渐的消失了。不知不觉阮星月眼角流下了泪水向龙少峰缓缓的来了一句:“师兄。”看到一言不发的师兄眼角的泪花,此刻的她抬头静静的看着伞沿流下的雨水,透过雨水的珠帘想象着这堂内师傅的恋人。

二人正听的入迷,武功不俗的师兄妹二人竟没听到有人走来,苏心梦轻轻打开院门,顿时三人都吓了一跳,龙少峰显得格外尴尬,片刻后苏心梦呢说道:“外面雨大,二位如不嫌弃,请到寒舍暂避吧。”

龙少峰不禁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白衣素面,双眸似水,上挑的眉毛显得非常精神,一双朱唇小口,笑若安然,肤如凝脂,十指纤纤,身材高挑,虽没有大家闺秀的高贵气质,却十足小家碧玉的恬静,又多了几分纯真

平时一向彬彬有礼的龙少峰一时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师妹阮星月的一句:“多谢姐姐。”惊醒了心萌动的龙少峰,打破了龙少峰的尴尬。

师兄妹二人随着苏心梦来到了堂内,伞下的苏心梦在龙少峰眼里一举一动都好似在翩翩起舞。这青松堂内摆设非常简单,除了几张竹制的桌椅和墙上的几张字画,别无他物。

苏心梦请二人坐下。

师妹阮星月抖落着身上的雨水问到:“我叫阮星月,这是我师兄龙少峰,不知姐姐贵姓?”

正在准备茶水的苏心梦微笑着说:“小女子随母姓,姓苏,贱名心梦。”

“心梦姐姐,我师兄妹二人来自彭城,尊从师傅遗命特来姑苏拜会家师故友。”阮星月接过茶水说道。

“对了,苏姑娘,不知道刚才这笛声是何人所奏?”坐位上的龙少峰双眼偷偷的看了看苏心梦。

“刚才的笛声为家母所吹奏。”

听到这话,龙少峰心里一愣,这姑娘叫苏心梦,随母姓,难道师兄妹找错地方了吗?难道这石湖还有两个青松堂,龙少峰环顾四周,突然停住了目光,就在后堂挂着一对条幅,上面写着:晨钟暮鼓剑箫客,镜中妆台红粉妻。再想起刚才的笛声,龙少峰坚信没有找错地方。

龙少峰不知道该如何向苏心梦说出此来目的,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见到静之。

一旁的阮星月别看平时粗心大意,大大咧咧,这次却看出了师兄的难处:“心梦姐姐,今日我和师兄打扰了令堂的笛声,甚是抱歉,还望心梦姐姐见谅,小妹想当面向令堂陪个不是。”

龙少峰舒了一口气,知道师妹想要借着道歉的机会,见见这位神秘老人。

“无妨的,家母虽然很少与人接触,但是为人宅心仁厚,也是修佛之人。”苏心梦还是微笑着。

这话一出让阮、龙二人的小伎俩泡汤了,看着桌上的银箫,龙少峰立马想起了刚才那首欢快浪漫的曲子,遂拿起银箫吹奏起来。

苏心梦听到这曲子大吃一惊,因为她只听母亲吹奏过。

正在静静听雨的静之听到这箫身,不禁站了起来,追着箫身来到了龙少峰面前。苏心梦忙上前搀扶母亲,当她看到龙少峰手中的银箫,立即抢了过来,仔细端详着,泪水已溢出眼眶。已经哽咽。双腿一软,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龙,阮二人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头发花白,一身粗布黑衣,一帘轻纱挂在脸前。

龙少峰见状立刻跪地行李:“弟子龙少峰,拜见师母。”

阮星月也跟着师兄跪了下来。

苏心梦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中一片茫然。

静之哽咽着说:“快请起,快请起。”

龙少峰,阮星月二人起身站在一旁。

静之上下打量着龙少峰,这龙少峰虽说只是徐松林的徒弟,眉宇之间还真和徐松林长的有几分相似,再看看阮星月这姑娘真像年轻时的自己。她一下知道了为什么退隐江湖的徐松林会收二人为师了;“徐、、、徐松林他还好吗?”

龙少峰拱手回答说:“师傅他老人家”停顿片刻后:“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先逝了。”

这消息对静之如五雷轰顶,一下昏厥过去,手中的银箫也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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