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儿子生日的礼物

2016-04-03 08:55 | 作者:看风景的你... | 散文吧首发

岁月淡去,二十五年前我还风华正茂,二十五年后我渐渐沦落为知天命的老人。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为父者没有什么礼物,把你出生时的那一天,那情景呈现给你,让你去分享一下为母者养育你的艰辛。

一九九零年一月二十七日 天气 阴转

肚子里孩子预产期过了十天,老婆的肚子仍无动静,全家人心里颇有些不安。今儿个是正月初一,家家都在欢天喜地过新年,我在单位里匆匆忙忙地把手头的事处理妥当,便往家里赶。进了院里大门,远远地看见老婆站在院子中央,见着我,跟着进了家门。老婆说:“陪我去趟医院,肚子有点疼”。 我先是一怔,随后是惊喜。简简单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便一同来到二院,医生大致检查后说:“如果疼的厉害,疼的紧,下午带一床被褥来”。回家后,妈妈搀扶着老婆四处逛逛走走,两点多钟,老婆的肚子痛的时紧时慢,时缓时急,一阵巨痛后,下午两点三十分,老婆说:“洋水破了”。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洋水破了是怎么一回事,妈妈让我赶紧去办理住院手续,可是,你急医生们不急,医生不冷不热地检查了后说:“宫开一指,观察,观察”。

时候,老婆的肚子痛稍微好了点,没有刚才那样撕心裂肺。我扶着她在病房走廊上来来回回走着,被护士长瞧见:“洋水破了要卧床,以免脐带掉下,肚子里孩子有危险”。我赶紧把老婆扶上床,不一会,老婆的肚子痛的比先前厉害了,数九寒里的天,她浑身是汗,紧紧咬着嘴唇呻吟,直喘着气,头在枕头上左右摇晃,我和妈妈一边紧紧握住老婆的手,一边帮她檫去脸颊上汗水,泪水,妈妈急得团团转,我既心疼老婆又惦挂着孩子在肚子里会不会缺氧。傍晚五点半,老婆肚子痛的明显加重,眼睛紧闭,咬着牙直哆嗦。妈妈不忍心看下去了,央求着医生帮忙检查一下。六点十分,护士检查过后说:“宫开四指”。这样,老婆被推进了产房,我和母亲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候,逢着一个护士由产房里出来,总是急吼吼地打探一下里面情况,时间在一分一分地过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随便弄了点吃的,远处过年的鞭炮声劈里啪啦,天空里渐渐飘起了雪花。自从老婆十个月怀孕以来真的不容易,我几乎是数着日子等到了今天。家里虽不富裕,可总是尽可能保证胎儿所需的营养,母亲时不时地在菜市场上买些鲫鱼变着法子做给老婆吃,水果桔子不断。随着老婆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的长大,感觉到了胎动,学着书本上说的,家中双卡录放机播放些浑厚的胎教音乐,每每放着音乐时,胎动的频率要多些,要快些,到后来明显感觉到肚里小脚在踢。和老婆一同进入产房的还有一个女人,其间,家属间闲聊着,这是一段多么漫长的时间呵。

晚上九点十分,负责老婆接生的汪姓医生从产房里出来:“哪个是加11床的家属?”我赶紧凑近过去。“你家属肚子里孩子现在胎位不正,盆骨窄,正常生有困难,你家属要剖腹。”听说洋水破了,孩子在肚里待久了不太好,如果剖腹产手术,虽然一时大人痛苦些,可大人小孩都安全,我稍加思索马上同意了,问道:“小孩怎样?”“胎音目前还好”。说着,汪医生拿出一份协议书,说了些手术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我漫不经心地听着,签了同意手术,此时已经是晚九点二十分,老婆被推出产房,要上二楼的手术室。躺在担架上老婆脸色苍白,满脸泪水,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寻着,我知道她在找我,我赶紧俯下身鼓励道:“再坚持一会,一会儿就好了”。老婆听懂了,下意识地领会了,可是,痛疼又使她控制不住地呻吟。那一刻,我心里好难过,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急忙找了几个人把担架上的老婆抬到二楼的手术室,此刻,妈妈更急了,让我去叫老婆家里的人,我安慰着,不知道手术室里的老婆会怎样?这里没有我行吗?二十分钟过去了,寂静的手术室旁边走廊上只有我和母亲。我心里像揣着只兔子忐忑不安,晚上十点左右,一个护士手拿着小包被走进了手术室,别人告诉我:护士是去接孩子的。等待,焦急地等待,这时,时间过的真慢。十点十五分,贴在手术室玻璃上听到手术室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几声婴儿的哭泣,声调不高,有点憨。妈妈兴奋道:“来了”。我们一起拥到门口,由于手术室的门是双层又拉着帘子,踮着脚也看不见里面。接着,又传来一阵哭声,比先前清晰多了。妈妈无比喜悦,我没有过分激动,倒是显得有些迟疑。小护士终于抱着宝宝出来了,见着我们没有刻意迎合,径直朝前走去。妈妈和我紧跟上几步:“男孩?女该?”“儿子。”护士说道。妈妈上前掀起小被子一角,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了宽宽的额头,鼻梁挺高,一只眼睛睁着,上下眨着,另一眼睛没有睁开,红红的脸庞透着黑,翘翘的嘴唇。这就是我的日日夜盼着的宝贝呵。

晚上十点三十分,老婆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密,她显得格外地冷,冷的牙齿直打着寒颤。妈妈赶紧把自己穿着衣服脱下帮她盖上,老婆却一个劲地道:“妈,你别冻着”。我飞快地跑到楼下取回被子,又把老婆抬到楼下病房,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忙碌了一天母亲回家了,我一人陪着。安顿好老婆没一会,她手术刀口开始痛了,我连连替她将额头上汗水擦去,老婆直嚷嚷去找医生要些什么药,护士说要等六个小时以后。老婆可真是好样的,没有像其他女人那般歇斯底里,只是咬紧牙关熬着,不停地问我几点了?有时,一小时要问我三四次。她痛,她要熬过这六小时啊!我帮她转移注意力,告诉她儿子如何?如何?她听着,一直到了早晨四点半,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定,老婆才显得好些,不再哼儿哈儿了。

我来到走廊上,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六点多钟,妈妈来了。

原创:看风景的你暨耕茗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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