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石台听雨声

文＼看风景的你

没来得及细细玩味春天，就潦草地跨入了立夏五月。伙伴们说：想去石台云游。石台，豆腐干般大的县城，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皖南山区，深陷在崇山峻岭的山洼里。一条小河城边湍流而过，一条窄窄马路连接了外面的世界，仅存的一个红绿灯，调节着县城里的廖廖无几的人口...。那条布满鹅卵石的秋浦河，白墙黑瓦马头墙的街道，还有牯牛降，留给人以太多的想象空间。

山木未加思索点了点头。一夜的雨水还没消停，雨刮器不厌其烦的划来划去。略带伤感的胡德夫《Lai sue》曲子响起，沧桑、悠远。在这样的雨里，山木又想起好多年前去石台时的心情。那个秋天，那场秋后的雨又密又急，山木站在秋浦河旁望着湍急的河水哗啦啦地流去，河对岸的层峦叠嶂掩翳在轻纱似的雾气中，河旁一排排老树叶被雨水洗的碧透。秋浦河边，“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瓢泼的秋雨好像是在洗刷着山木的忧郁心情。今天，又过石台，山木心里如五味杂瓶打翻。

车行驶在大山里跌宕起伏的道路上，过一道缓坡下的集市，气喘吁吁地斜着坡儿往山上爬。大山里山连着山，山望着山，窄窄的公路盘旋而上，峰回路转仿佛伸手能摸得着对面的山。只在此山行，两山间的河流小的可以忽略不计，河的对岸一目了然，感觉好像是一会儿行驶在对面山的腹部，沟溪潺潺，层林茂密间飞流直下。一会儿置身于对面山的山巅，一览众山小，山外的青山绵延不断。

也是五月，一曲绵绵意外的《遇见》，人生拐了几道弯，在冬天里醒过来。“这是你爱喝的明前茶，特意从山里给你捎来的。”山木想起几年前的那天晚上，一条信息拨弄的心池涟漪...。

大山里的风景一页页地掠过，山木扭过脸。九曲十八弯的颠簸转悠，“极目远望”对于满眼是山高水长的大山里的人来说是多么奢侈，地处平原地带的浪子对大山里五里不同景、十里不同天何尝不心驰神往？只是“城内人”与“城外人”的想进去和想出来的区别罢了。山木想着，还没从一惊一乍中缓过神来，车已经停在牯牛降主峰的脚下。

“记忆它总是慢慢的累积，在心中无法抹去”。早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龄，愈是在乎愈是任性的横冲直撞，直到有一天被撞的鼻青眼肿的双方坐下来时已是伤痕累累...。那个夕阳西下傍晚，一人坐在草地上，一人伫立身旁，没半点言语望着天的那一方...。

天渐渐地放晴，走出一片林荫大道，呈现的是另外一片天。真的佩服大自然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抬头望去，莲花般的主峰高耸，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时而清晰可见，时而轮廓朦胧，觉着禅意几分。一层层色彩斑斓的灌木古藤，错根盘结，宛若一幅从山顶垂挂下来的山水图，唯美。一淙清澈溪水从主峰潺孱而下，绝壁上刻写着“洗心泉”，落入一泓剔透晶莹的“洗心池”。一座闲亭显于林间，两旁由杉木搭筑成的小屋贴近了原始要素，与洗心池地相得益彰。山木突发较真：清泉若真能洗心，世间岂不少去无限的烦恼？

山木寻了只木橙悄然独坐，静心聆听涓涓泉流，有种“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的闲愁。天空的湛蓝与岸旁的绿映在水里，人映在空山新雨的翠绿里。留连，恬淡。山木耳旁又回响起“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悲伤的不能自己”那首歌。那天中午关闭了所有，独自去买醉，一瓶白干喝到见底。山木寻遍所有会落脚的地方，杳然无迹...。

有人说：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夕阳挂上西边山头，一抹晚霞染红了天上云彩。五月里的大山凉风习习，芬芳馥郁四溢，空气里弥漫着沁入心扉的丝丝香甜。静谧的山谷里除了流淌的溪水哗哗作响，还有清脆的鸟雀叫唤声在回荡。偶见顽皮的小猴爬上农家屋檐觅食，萌哒哒的可爱，逗的游人们前仰后合。散漫的鹅呆子撵着游人戳，尖叫声四起，慌不择路。

山木下意识地朝山顶望去，听说每当雨过天晴，云雾汇聚的时候，阳光穿云透雾洒向山谷，牯牛降能看得见规整清晰的佛光。山木有些失望，山顶云雾散去，只留下漫山遍野的牯牛松郁郁葱葱。山木想到金乔觉：“空门寂寂汝思家，礼别云房下九华”的诗来，在这样的红尘俗世的境地，在牯牛降...。

原创：看风景的你暨耕茗南山。2017年5月7日星期日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