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雨的秋

已入深秋，藏不住的凉，淘气在身边。片片树叶，不情愿地落在地上，却不言，不语；不怨，不恨。门前的梨树上，不见了松鼠的欢腾，偶尔驻足的小鸟，想必是在张望，那条指向回家的路。

还来不及，捡拾遗留在田野里的故事，随一声牧童的吆喝，雨，又来了。像个痴情的姑娘，不约而至，惊落少年一地的笑。屋檐下，房东老夫无声地吸着旱烟，看着绵绵细雨，时不时又唠叨几句。

有点凉。吃过晚饭，关上门窗，亟不可待的躲到被子里，借着暗淡的灯光，翻着史铁生的《秋天的怀恋》。雨似乎越下越大，打在门上，像父亲的催促，母亲的交代。声声狗吠，势在要划破夜空，诉说所有的不满。

已一段时日没有回家，虽能随时想象出孩子在妻子的怀里折腾的画面，却难掩颇不平静的心，如此时的雨，在夜里的肆无忌惮。父母，还在因被雨水淋得发霉的玉米数落着吧？门前的菜园子，已长满了家的味道......

拿过电话，却发现已过凌晨。输完那一串熟悉却陌生的数字，停顿片刻，又慢慢的清除。哪怕知道父母此刻依然没有入睡。不忍，又把母亲系在我身上的这根线拉紧。隔壁老夫的唠叨不断，似乎有节奏的开门关门声，有不满，有不可奈何。

雨，大概不想停下来。眼帘已力不从心，屋里逐渐黑暗下来。孩子，熟睡在我的怀里，一个佝偻的身影，走近床沿，把被我踢开的被子理搭在我身上，伫立片刻，又轻轻的走开......

醒来时，天已亮了许久。揉揉眼睛，收寻着狭小的房间，没人，在夜里来过。偷乐地摇摇头，却顿生丝丝落寞。雨声依旧，声声扣在心门。简单的收拾行囊，回家，为多雨的秋里，稻田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