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2014-02-27 12:45 | 作者:神砂 | 散文吧首发

班内特太太年逾四十,精神和身体一样干瘪。她的丈夫是一家小公司的职员,儿子则游手好闲、待业在家,可以说她的生活毫无起色。

平淡的生活被一封来自扭泽西州的信打破了,是她妹妹露西葬礼的邀请函。班内特太太与妹妹已经十几年没有联系了,这源于班内特太太无法言明的心结——妹妹拥有一个英俊潇洒、事业有成的丈夫,一个聪明俊秀的儿子,她已经成功跻身为社会名流。无法抑制的嫉妒之情整整折磨了班内特太太一生,也导致了姐妹之间关系的疏远。

现在,拥有完美生活的妹妹去世了,班内特太太隐隐感到一丝高兴,不管怎么样,如此幸运的妹妹此时已彻底失去了一切。于是,一向不交际的班内特太太辞别了丈夫儿子,平生第一次出了趟远门。

在妹妹家中,班内特太太见到了久违的妹夫和外甥,他们既英俊又有修养,对班内特太太的到来,既表现出了对客人应有的热情周到,又不失葬礼的肃穆哀伤。葬礼豪华而盛大,许多士绅名流都来参加,他们对死者的因病离世表达了极大的惋惜与哀痛。班内特太太庆幸自己没有与妹妹联系,否则同样的父母凭什么妹妹却可以过的如此奢华,光是这种想法,就足以令她发疯。

葬礼过后,律师宣读了遗嘱。令人吃惊的是,除了班内特太太得到一封信之外,露西没有给亲人留下一分钱,她把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捐了出去。对于妹妹没有留给自己遗产一事,班内特太太并不吃惊,毕竟姐妹感情已经很淡薄,至于没有分遗产给丈夫和儿子,也许是富人的怪癖作祟。可为什么,给自己留下了一封信?班内特太太注意到自己的妹夫、外甥得知这封信的存在时流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

班内特太太读了妹妹的信,因此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亲爱的姐姐: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不错,是死了,不是安眠、不是逝世,而是死了。想必你已经见到了我的丈夫,他风度翩翩、温文儒雅,是每个女人情人,我的儿子,聪明俊秀,气度不凡,他今年刚被剑大学录取。客厅、卧室的豪华装饰无一不显示着我们雄厚的财力。反观我亲爱的姐姐,你呢,你的丈夫蠢钝如猪、一事无成,你的儿子整天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你蜷缩在狭小的居室里过着拮据可怜的日子吧。哈哈,看到这里你是不是气的快要发疯了。

还没完呢,还有一个更令你吃惊的消息。还记得我们的艾伦姑妈吗?那个富有的老寡妇。她曾经给我们来过一封信,当然,你并没有见到那封信,否则我们的命运将完全不同。信中说,作为姑妈,她非常关心侄女的婚事,于是她决定把一位英俊潇洒有远大前程的青年介绍给你,没错,我亲爱的姐姐,那个青年就是你现在的妹夫,我优秀的丈夫。我把信扣下,然后来到了纽泽西,谎称你不满意这次相亲。我成功地取代了你,在纽泽西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天。然后,我结婚了,和杰克,你的妹夫。婚后六个月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信到这里空了一大块,班内特太太强抑愤怒,往下看去,在这页信纸的最底端,看到以下文字

若是生活就此打住该多好,那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惜·····天知道我有多不想告诉你这些。这些年我刻意不与你联系,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狼狈。我说过婚后六个月儿子就出生了,没错,这个孩子是私生子,不过不是我跟杰克的,而是姑妈和 杰克的,天哪!那个时候,她已经50岁了。真令人恶心!更令人恶心的是,我们一家三口都要靠她的接济过活,你能想象吗,我住在姑妈的房子里,忍受着她跟我的丈夫调情,而我还要抚养他们的儿子!他们理直气壮,毫不羞愧,你知道吗,那个孩子知道真相后看我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掉,它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噩梦里。真好,现在终于不用再做噩梦了。

他们告诉你我的死因了吗?也许你根本不关心,不过他们一定会说,我是因病离世,因为我亲爱的丈夫和儿子是不会允许他们的名誉出现任何污点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终于解脱了。安眠药终于发挥了他早该发挥的作用。

姐姐,我亲爱的姐姐,我的遭遇有没有令你好过一些。从小我们就一直比来比去,现在你一定以为你赢过我了吧。可是,姐姐,我亲爱的姐姐,你的痛苦不会因为我的痛苦而消失,你的不如意不会因为我的不如意而有所改变,你已经多久没照过镜子了?你有好好看过你自己吗?如果你看过,你就会发现你并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而我已经得到了解脱。

姐姐,我亲爱的姐姐,再见。

LU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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