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走了,这个世界谁来爱我?

2013-08-02 09:01 | 作者:我自己 | 散文吧首发

这几日,心情特别的烦燥和低落,和身边的亲人说话都有一股“火药味”,更多的时间,除了孩子,我不愿意和任何人讲话,也没有听别人说话的耐心!

近段时间,父亲的病情出现了种种不好的迹象。因食管出现问题,他进食困难,想吃却咽不到肚子里。在父亲身上,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皮包骨头,什么是骨瘦如柴。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病因,也不对生命抱有乐观的希望,我也不知道再如何宽慰他!

也许是疾病的折磨,也许是一个人每天无所事事、太过孤独,他慢慢变得像个孩子,特别特别的黏我,就像我小时候黏他一样。他每天都要打5、6遍电话给我,他说怕在自己最后的时光里见不到我、听不到我的声音!我知道他很希望我能在他身边多陪陪他,但我已有家庭,他怕我为难。每天他把电话打过来,我挂掉后再回拨过去,每次交谈的内容都一样,时间也就一分钟左右,大多数我都是问:吃过饭没有?在做啥?今天感觉好些没有……他也是简的回复,兴致好时会和我聊聊家长里短。

现在,我对父亲的病已没有当初那般的恐惧,每次听到他的呻吟声我也都会习惯,有时会头脑发热的想:我和弟弟为他治疗,拼命的挽留他是不是一种错?

自三年前父亲的病确诊后,那时笑笑还在我的肚子里,我和弟弟就带着父亲从县里到市里最后到省城这样一路治疗着,因为没有至亲的叔伯,所有的问题都是我和弟弟在扛着,两个人商量和面对。那段时间我对相依为命、孤苦无依这两个词语有个更深的体会!

我害怕过,白天不吃饭,里经常偷偷的抹泪。我失去过母亲,我知道失去至亲的感受和滋味,若在失去父亲,我便是一个漂若浮萍的孤儿了……

我们开始了一年多痛苦又漫长的治疗,我和弟弟曾为医药费犯愁过,低三下四的求人借,两个人商量着为父亲找最好的医院,我上网联系专家会诊……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 在我和弟弟看来,治疗就会有希望,我们用那点若有若无的希望互相安慰和支撑。

由于治疗开支巨大,弟弟不得已只得只身出去打工挣钱,我那时已生下了笑笑。在省城医院治疗时,父亲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化疗。父亲年纪大了,而且目不识丁,他一个人去医院我自然很不放心,可是笑笑才三个月,还在吃奶,最后我提议负责接送父亲。把父亲一个人留在医院治疗,我也于心不忍,好在主治医师于大夫得知了我们的家庭情况下不仅破例应允,还表示会帮助父亲。每次接送父亲我都必须要带个吸奶器、垃圾袋和一个可供遮挡视线的风衣,哺乳期远行真的很不方便。

第一次送父亲到医院,给他办完住院手续准备返回时,父亲执意要送送我,怕他走太远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就答应让他送到附近的公交站牌。本来我心里就很难受,上车后,看到窗外那个瘦小、脊背佝偻的父亲一个人站在那里,车子渐行渐远,回头看见父亲还一个坐在那里向我张望,我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顿时失声恸哭起来!我把父亲一个人丢在了这个偌大的城市里,他一个生病的老人,没有陪护,化疗的副作用他如何承受,他该如何照顾自己?我不敢想!可我又能怎么办呢?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想到这,我既自责又辛酸和无助,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哭,不停的哭……

而此时本该帮助我的丈夫却无动于衷,每次回忆起这些我心里都有芥蒂,缓不地过情绪,觉得他那么陌生甚至面目可憎。 婚前只是想着给自己找个依靠,一起互帮互搭的过日子,没想到婚后除了更多的牵绊,需要面对更多的问题,凡事还是要一个人亲力亲为,一个人面对和解决。我曾经对他说过:你可以不我,但绝对不能无视我的家人。不然,你让我如何面对你,面对你的父母

现在,我的脾气变得更加极端和暴燥,一个人应对着一切,事事小心翼翼。工作、父亲、孩子,家庭琐碎 ,还有一个时不时因为娘家的事情和我争吵的老公。没有一个宣泄的地方,连哭都要压抑着,没人引导和宽慰,我还要每天笑给所有人看,这种生活,真的让人经常有种自杀的冲动!

这几年里,我的眼泪都为父亲流干了,有时我会想:如果有天父亲真的……我还流出眼泪吗?但我至今都不会相信会有这种可能。他那么爱我,怎能忍心一个人将我留下这这个冷漠的世界?我那么爱他,又怎能放心他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父亲,你不能走!你若走了,这个世界谁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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