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童话

2013-06-07 08:06 | 作者:奈何情深 | 散文吧首发

未预见的幸福,犹如掌心的纹路,谁也不知道他的另一端,会在何处,而我的柔柔的幸福,犹如阳光闪着金色。                        ——题记

某年某日,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快乐的斜挎着沉重的书包,嘴里叼着吃了一半的三色丸子,穿行在城市繁华的街头,让他人喧嚣与自己隔离,耳机里播放着王菲慵懒的『笑忘书』,在那个熟悉的路口拐弯,你安闲的坐在那里,仿佛上天刻意安排在这里等候我的专使——你说,我还能如何拒绝?

那时,我窗前的桃花盛开,从高往低数,是十三朵芳华正好吐蕊绚烂的水红桃花,从低往高数,是十三个正好芳华吐蕊绚烂的灿烂年华。久违了的香味,让太长太长的情愫勾起了太多太多的愉悦,于是,我把你带回了我的家 ——这个记录过你太多太多快乐的地方。

在我眼里,也许大多数猫咪都会这样认为,你是一个蛮漂亮的小丫头—一 一身洗过的纯白如的长而微卷的毛,鸡毛掸子似的尾巴摇来晃去,一双如秋日长空般冰蓝清澈的眼瞳,粉红柔嫩的小鼻子,梅花一样小巧玲珑的爪子总是乖巧的合拢着。刚刚出浴的你宛如一位美丽高贵的公主,深深的眸子里含着似水的温柔,我便给你取了一个如阳光般温暖的名字——柔柔。从此,你在我们家如歌如诗的日子便来开了序幕。

你很乖,不同于那些难以调教的野猫。你的窝在阳台上,所以三楼的水管便成了你的台阶;你很守时,会朝九晚五的在窗边咪咪的叫,在我拉开窗子的一瞬间挤进来亲热地钻在我怀里;你很安静,会静静的在我的书桌下小憩,一声不出的全在我的足边为我暖脚;你很驯良,会迷人的歪着头柔和的注视着我将猫食倒进你的小碗里,再不温不火的低头进食,还不忘打个滚来讨我欢心;你很干净,会听话的让我为你洗澡,并提醒我三天为你换一次猫砂,不然就假装生气的半眯着言知道我听命行事才重露笑颜。啊,柔柔,你没有老舍先生笔下猫儿的温柔乖巧,亦没有冯骥才先生笔下猫儿的活泼开朗,亦没有动画片《猫和老鼠》中汤姆的幽默搞笑,但是你的出现却为我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啊,我的柔柔,你就是我的天使——尽管我是那么天真。

日子过得真快,又是一季桃花盛开,只是我已无心欣赏,年华似水匆匆流过,成堆的作业和如山的习题压得我喘不气过来。在茫茫的题海中,我迷茫了,柔柔已成了我的负担,我开始习惯性的把她忘记,这是无奈的举动。柔柔日渐消瘦,毛皮也失去了光泽,她一定不会明白,昔日疼他的主人为何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会让她许多天闷在家里或流浪在外会让她的小窝许久许久的冰冷空寂,会匆匆为她乘好猫食就转身离去,会直到自己脏的不行才请妈妈为自己冲洗。那段日子,我时常撞见柔柔在稀疏惨淡的阳光里遥望窗外如的落花,背影如刀削般出现了棱角,我想此时此刻,柔柔的心里一定如她的眼睛般忧伤落寞,不再是一池泓水而是遍布尘埃——那大明湖畔痴情的女子怕也莫过于此。我知道,我对不起柔柔,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我也只能向纳兰性德一样,在局外漠然观她眉轻蹙的那层涟漪。

生活不是一成不变,到了桃树落叶的时候,柔柔回家的次数便如深秋路边的小花一样少得可怜,但食量和体重却直线攀升,如果不是那天突发奇想去为桃树培土,我说不定永远也无法发现柔柔的秘密。那天秋风斜阳里,我邂逅了这位在我记忆中淡去的友人。落叶纷飞,一只俊朗的黑猫正安然的为揉揉舔毛,而已经有些臃肿的柔柔正大快朵颐着面前的鱼头,两只猫在小窝里相依相偎,黑猫无意中扫了我一眼,立即叼起鱼头催促柔柔快跑,柔柔当然辨认出了我这个“主人”,便子弹般窜到我怀里咪儿咪儿的撒娇,我轻轻地抚摩着柔柔大肚子上柔软的细毛,和柔柔玩闹着。黑猫却不走近,只是在不远处焦虑的走动,把鱼头时而叼起时而放下,全身毛发竖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过了许久,他才长喵了一声,柔柔像是听见了什么,一骨碌爬起身,腼腆的走到黑猫身边 ,两只猫又腻在了一起,我这才明白,那只黑猫是柔柔白头偕老的新郎。从此以后,我上学的书包里又多了一袋猫粮,在那个我当初邂逅柔柔的路口为恭候多时的柔柔夫妻开饭,等到叶子全都落光了的时候柔柔夫妻的身边又多了五只小猫崽,三黑二白,那只黑猫也十分顾家,在暖气井旁建了一个爱巢,不冷不湿,毫无怨言的照顾着妻子儿女,我原以为柔柔的幸福又归来了,可是我错了——生活又是那样残忍。

那是一个狂风骤雪的,窗台上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我慌张地打开窗,竟然是自我放寒假来久违了的柔柔,柔柔疯了一般挣脱我的怀抱,箭一样冲到门前,要我出去,我来不及穿好衣服就飞奔下楼,直奔楼下那条马路,到了路边,柔柔猛然停住,一朵鲜红的花刺入我的眼眸,是柔柔的丈夫和孩子。两道车轮的痕迹生硬的碾过。我望着柔柔悲戚的表情,明白了一切,心仿佛被抽空般的绞痛,妈妈下楼来了,望了望血肉模糊的猫尸,无奈的摇了摇头。柔柔发出一阵长长的悲鸣,刺破了夜的宁静,妈妈催我上楼了,我想唤柔柔一起走,却没有得到回应,柔柔依然缄默的立在那里,仿佛血花中一朵夺目的花蕊,与白雪融在了一起,我扭过头,仿佛听见了她泪落地的声音,雪已经在她身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她却毫无感觉,她一定在流泪,叩击着我心底最柔软的一层,震得整个金州城空灵的一响。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柔柔,她走了,和她丈夫和孩子的灵魂一起消失了,我安葬了她的丈夫和孩子,心痛了好久。妈妈安慰我,不过是只流浪猫而已,就当她从未出现过好了,我认为不是,流浪不是猫的执着,流浪的猫儿也渴望幸福,因为渴望所以停留,因为停留所以相守。可生活却是那样残忍,将我的柔柔又一次挤进人海,任其漂流。不过,我坚信,这段幸福的时光,柔柔一定不会忘记,在新的地方,在阳光下花雨中,柔柔一定会一起这里的我和猫,忆起这里坚守的幸福,这里温馨家园,这里执着的守候,留住那个桃花绚烂的天。

猫的童话并没有结束,只是为了留住,留住幸福的回忆,留住当下的美好,我的柔柔一定可以将它的童话续写下去。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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