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多说》

2013-05-14 09:29 | 作者:为杰沉伦 | 散文吧首发

序:

从目送到相逢。

从今年年末到明年年初。

从无法探知的远端到某一个停顿的缝隙。

离别之初刻骨的想念到相遇之前的依然刻骨的想念。

2013.1.20

最让人产生距离感的地方是车站。

傍晚6点12分,在晚点整一个小时之后火车缓慢地停在安庆站,停在昏暗的天色下。拖着行李箱的人群朝着出站口疏空的地方流散而去,很快就随着等候已久的出租车或亲友消失在色里。商店门外流动闪烁的广告和交织在一起的车灯在干涩的眼睛里都流乱了,突然就感觉像是漂泊了很久,完全没有了归属感,每一次回家的热情都会被到站时的困倦和疲乏摧毁。

我很难理解自己在即将和你分别时的种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就像之前在车厢里的整整4个小时没有主动和你说过一句话,虽然我能说出原因,但是不坚定,即使是现在坐在床头冷静回想,我仍然会把那些原因归结为借口。

控制情绪和控制感情永远不能对等。

感情控制永远不属于个人自制力的范畴。

在连简单的道别都没有之后我们各自上车,匆匆离去。我突然就觉得“匆匆”是个时间概念极度清晰的词语,清晰到连说再见的时间都没有。

此时,我安逸地坐在床头,喝着茶,敲下这些文字,释放掉那一天没有释放的一切情绪。

夜已深,我会很想你。

2013.1.21

电脑桌面壁纸是你的写真照,回家后觉得不妥,于是换成了一张动物照,一只灰色毛发的猫趴卧在地板上,头扭向一边,半眯着眼,眼神里透着隐隐的幽怨。

打开电脑,对着桌面上的猫发呆,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确切地说是想明白了一句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写东西了”这句话在逻辑上是有错误的。

我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

我是不是有些妄自菲薄?

在我解释不了的诸多事情中这句话又算一个。

时光悄悄融进分行换句的寥寥几句里。

2013.1.22

醒来的时候,回家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直直地打在床边的空地上,聚成了一块亮堂堂的没有形状的光斑,宛如醒来时的睡姿和脑子里迷顿的意识。穿好衣服,顺手带上枕头下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下楼,外面依旧是微风,四面的屋顶烟囱里升起阵阵炊烟,歪歪斜斜地扭摆进有些碎云的碧蓝天空,化为乌有。只有几只晨雀疾速飞向远端后还能依稀看见细黑的斑点。家里的晨景总是比学校里的有诗情画意,也比学校里让人更加踏实。

打开电脑,开大音响音量播放音乐,周遭这才从一夜的沉寂中恢复了生机,整个人也完全清醒过来。点开最小化的文档窗口,是昨晚写的几句话,底下是一串省略号和一大段空白,突然想起来不知从哪看到的一句话,“每天早上要给自己留一点无法预知的期待,晚上要给自己留一点心知肚明的遗憾,这才叫生活”,于是保存了文档然后关闭页面。

阳光暖融融的,刚吃完饭又生出倦意,泡了杯茶,索性端个小椅子慵懒地靠在上面晒太阳,拿出昨晚没看完的书翻览了几页后便被甩在一边,闭着眼,听着歌。惬意。学校里天天盼着回家,这才是家里应该享有的待遇。

才播放完列表里的歌一上午就过去了。不经意间迅疾得让人不知所措。

爷爷不知从哪里买来了一条鱼,商量后我决定晚上亲自下厨。晚上,看着锅里沸腾翻滚的汤汁,鼻端充斥的全是香味,独自紧握拳头乱挥一通,大喊“I am a jenius”。厨房里的我永远是绝对自信和极度自恋,近乎疯癫。我喜欢这种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存在的优越感。

在我说不明原因而极度迷恋的几件事中喜欢亲自下厨算是最不能理解的一件,或许晓的那句“食物是最能安慰人心的东西”应验在我身上,在每一个细微的神经细胞里。

晚上和好久不见的老同学聊天,说时间过得好快,那时候还是背着书包,放学后一起回家,放肆地聊着,笑着,打闹着,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

时间过得好快,就像4天前我还和你在火车上闹别扭,现在因手机欠费不能给你发短信,只有在你可都不会看的QQ空间给你留言。

每一日的妄念都流散在时有时无的惶惑里。

2013.1.24

白天的村子接续了晚上诡秘的安静,鸦雀无声。枯木枝桠黑突突的影子印在长满青苔的青砖墙上,比划出沉闷而又无声的孤寂,各家院门两侧去年贴上去的联早已被风洗刷成惨白色,剩下两排黑墨字格外醒目,年久失修的乡村水泥路一路残破坑洼地蜿蜒到村外的柏油路,才几年时间便融进了村子的血脉与呼吸,显示出厚重的沧桑。

季节,荒凉的旷野整片的死寂延展到远端的山脚,铺天盖地的枯草像是迎接远道而来的行客,看上去全部聚在我脚下,聆听一个平缓而陌生的呼吸。想起小时候一起在这草地踢球的黄昏,想起坐在爸拉的板车上,挥舞着棍子一路唱着歌回家,想起上树掏窝,捉天牛却因为失足掉下而摔得鼻青脸肿。这一刻,满目枯黄咔擦一声定格在黑白胶片上,一切久远的画面和回忆随着落日沉潜进深深的山坳。

爷爷这一代的老人是看着我们长大的,而我们也年复一年目睹着他们垂垂老去,守着的几寸土地也渐渐荒弃,每一年都有老人撇下年代久远的低矮青砖瓦房,撒手辞世,在山间地头占得一席之地遥望着这日渐清冷的荒村,遥望着从以前农忙时的繁闹到现在村里村外广袤如世界末日般的荒凉,从年初到年末,从现在到未来。人们每到年末才回来,穿着新装,拖着鼓涨涨的行李箱,拎着大包小包,有的甚至开着新买的轿车,拖家带口回到家,相互询问着一年在外的收入,说着不错不错,赚了不少钱,洋溢着满足而略带炫耀的笑。若干年后,一些老人都会相继逝世,大概许多人都不回来了,有的在城里买了房子,孩子都接过去上学了,都情愿在城里过年了,像我们这样的学生估计毕业后也会在城市里找工作,在城里成家立业,或许我们每年年末也会回来,但以往的氛围早已湮没在外迁的趋势中,直至这些老房子也完全湮没在这无尽的荒凉中。

春节怎么办?除夕夜的天空还会看到绚丽的烟火吗?元宵节还有人在家吗?清明节会有人回来给逝去的亲人上香扫墓吗?平常会有人回来看看家里的老人吗?有时候看着家里的老房子,看着已逝的老人在屋前屋后种的树,看着门头上挂着的枯黄艾叶,看着水塘边一字排开的洗衣石磨,多么希望时光倒流到小时候一家男女老少围坐在桌前吃年夜饭,换新衣服,发红包的时光,喜庆而温馨,其乐融融。

有些情结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湮没在心底的,也会随着年龄的拔节悄然滋长,长成一圈圈的乡音乡容捆扎在浮躁而不宁静的心头。

希望以后十年,二十年都能回家过年,因为家里总比外面温暖,总比外面更能带给人踏实感。

2013.1.25

一大早,厨房里锅碗瓢盆砰砰作响,让人睡不安稳,醒来后侧躺着打开手机看新闻,和学校里一样。老妈回家后,我便不用早起做早饭,赋闲躺在暖被窝里等着一声号令喊我起床吃饭。

才刚刚刷完牙,已经吃过了的姑姑婶婶们纷纷来到家里,等着老妈吃完饭一起打麻将。快过年了,聊天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寻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开始能感觉到一点过年的气氛,不同以往的是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那股迫不及待的兴奋劲儿了,没什么特别的期待便觉得稀松平常。

人是很现实的动物,在一些细碎小事上就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前几年放寒假回家,姑姑婶婶们总是说又长高了,比你爸高了,笑容可掬的模样让人倍感亲切,现在回家就不同了,但凡见到一个人总是一本正经地问有没有谈女朋友,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家,片刻思忖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挠挠头,笑着说没有。都已经习惯了。

恍惚间,十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几天,我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八卦是时间流逝时的短暂产物,而“三个女人一台戏”却是永恒的真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又飘起了细碎小雨,到处都潮乎乎的,本来就因为感冒而感觉很不舒服,这一径的小雨正好成了不出门的天然借口。紧闭门窗的房间里灰暗阴森,打开小台灯,蜷坐在电脑桌前看着新浪新闻。楼底下,姑姑婶婶们打麻将实在是很吵,让人不安,开大小音箱的音量,惬意地听着歌。

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是啊!回家10天了,没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不知道最近怎么样。

10天不见,好久不见。

上一次独自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无所事事的时候是在寝室里,2个月以前。已经不记得那天其他人干嘛去了,只知道天气异常的冷,双手握在热茶杯上还是因为双脚冰凉而冻得直打哆嗦,我开着台灯,盯着电脑屏幕上你的照片直直地发呆,机械式地刷新着桌面。

一种近乎麻木的姿态,一段似曾相识的片段。

噗嗤一声,天就黑了,常常在我们伤春悲秋回忆过去的时候这一天的时光已经成了回忆!

2013.1.26

常常遇到莫名其妙的困顿,写完几百个字后像被点了穴般双手定在键盘上,半晌回不过神来,然后啪啪几下退格键全部删掉,决绝而不觉得惋惜。再重写,再推倒。再写。我对文字的苛刻是再也用文字表达不清楚的,就像之前几百字表达不清楚的细致感受一样。不过我总是很确定,在最后一个句号落笔的时候,我已经敲定所有我下笔之初要表达的一切。

今天上午受邀去帮助邻居家正读初二的孩子辅导功课。他们的寒假作业已经要比当年我初二时的薄了许多,潜意识里想到的是或许素质教育已经初步普及初见成效。现在再看语文阅读题里类似“文中划线的句子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感情”“这篇文章表达了作者怎样的写作意图”这样的问题总觉得有些不妥当,甚至有些反感,还清晰地记得韩寒在《通稿2003》里对语文阅读题的批判,或许作者写文章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这么多,根本没有什么深层次的情感,都是编者硬扣上去了深刻的感情和哲思的莫须有的帽子,或许鲁迅当年写的杂文只是单纯地想换点稿费,混口饭吃。我觉得这讲得很有道理。当然要更正一点,这些题目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帮助了学生更好地理解一篇陌生的文章,教会了他们该怎么去赏析一篇佳作。仅此而已。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仅此而已。

我始终认为,所有文章的读者严格意义上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作者本身。

人的思想是无法估摸和揣测的,你永远无法知道一篇文章的作者在动笔之初和落笔之后这一段时间内是否是从一而终的喜怒哀乐,你永远也不知道每一个分行换句时他在想些什么,就像我现在就在想妹妹什么时候回家,有人陪我打闹聊天我就不必孤独地坐在书桌前敲下这些无聊透顶的话。

下午在微博里看到著名新浪足球评论员詹俊的一则微博“听说这是阿曼二队?咱们下周三就要在亚洲杯外围赛首战客场对沙特?体能、球感、配合?求您了,卡爷,这肯定是用来迷惑对手吧?”,国足输球的新闻与“今天上午X艘海监船在钓鱼岛海域附近巡航”带给读者的感官冲击是一样的,不痛不痒,麻木不堪。面对阿曼二队,国足全场被动,泱泱大国的国家队被阿曼的国家二队踢得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试问卡马乔的技术流在哪?如果说这是刻意为即将到来的亚洲杯投放的烟雾弹,那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迷惑住了对手,却刺痛了所有忠实球迷的心。

我想,以后国足干脆改名叫“裹足”得了,裹足不前嘛!

2013.1.27

在阴暗角落搁置了一年的VCD播放机和附带的两个小音箱被老爸搬了出来,一年时间裸露在外而没有任何东西蒙盖,本来银亮的表面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垢,像是刚出土的古代银器一样。细致地擦洗干净后老爸很熟练地接好了每一根连接线,迫不及待地打开开关,放进刚买的歌碟。

音量开到了最大,《江南style》的鼓点声迅速奔腾进耳朵,扑打在耳膜上,震聋发聩的声响充斥满了整栋楼,流窜到屋外几米去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笑逐颜开的老爸,感受到了地面巨大的抖动。

一瞬间变得呆滞而被牵扯进老爸心无外物的巨大欢乐和享受中去了。

一瞬间感受到了两代人之间的疏离感像这音量一样被人为地放大了。

老爸会吹萧,会吹横笛,也会吹唢呐。小时候,每逢村里有人家办丧事或喜事需要敲锣打鼓的时候都会邀请老爸去吹唢呐,现在需求少了,老爸也不常吹唢呐,家里唯一的铜质唢呐也被随意丢掷在角落里,蒙上了厚厚一层灰。不过,老爸还是经常吹奏横笛和萧的,每每过节或是年末我们都回了家,他总会很有兴致地给我们吹奏熟悉而动听的曲子。那时候老爸一度要教我吹箫,由于我的懒惰和畏难心理最终没有实现,不过,我对于音乐的热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老爸的熏染的。

《江南style》过后紧接着是已经听到耳腻的而不愿再多听一遍的《伤不起》。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得昏天黑地·······”

果真是伤不起,我迅速上楼躲进屋里去了。

2013.1.28

无端地,从无法探知的远端刮来呼呼的寒风,朝着漫天的荒凉行最厚重的注目礼,仿若昭示着某一段绚烂的开始,又烈烈地钻进无法探知的远端的缝隙,静候着最盛大的结束。

墙上对称粘贴的十张奖状失去对墙壁的粘附力后摇摇欲坠,每一个落款日期清晰可见,每一段校园时光清晰可见。

右侧挂着的两张地图覆满了淡淡的灰尘,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装饰物而失去了工具这一本来的功能。

晾衣服的竹竿和表皮剥落的衣架,和挂在上面的几件颜色依然艳丽的毛衣,几年了都没有换。

色泽早已暗淡的一支萧和锈迹斑斑的唢呐并放在柜子上方的角落里,上面都系着一个中国结,颜色依然鲜红。

电视机和冰箱的外壳上间续地贴着妹妹买的小贴画,有卡通画,有明星头像,现在也撕不下来了,就像撕不掉的童年时光。

墙角垂吊着的蜘蛛网。

长桌左侧的唱佛机。

长桌中央婆婆的遗像。

和趴卧在门口的纯色猫。

我撕下日历停留在昨天的一页,犹如撕裂每一寸无所事事的时光,在某一个寂寂的深夜细细回想,回想每一截崭新的旧时光。

2010年9月,刚入大学的系中秋晚会,你作为我的“特邀嘉宾”安静地坐在后排欣赏着表演,事先没看节目表的我被告知最后一个出场演唱《安静》,既紧张又不安。紧张是因为压轴表演很有压力,不安是因为话筒音色极其差,前面的歌曲唱得都不尽如人意,我怕我会给我们的“初次见面”留下不好的印象。出乎意料,我表现得非常好,话筒像被施了魔法般配合着我的演唱,而你也夸我唱得好。晚会结束时大概是9点多,又无端下起了雨,我们都没有带伞。初来咋到,也没有熟识的朋友借把伞,被迫冒着雨一起跑回宿舍,全身都湿透了,狼狈地到了宿舍楼底下简单地道别后各自上楼。回去后发了条信息嘱咐要换掉湿衣服不要着凉感冒,结果第二天我却感冒了。

2011年4月,闹了两个月的别扭,没有见一面,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那个四月的第五届校足球联赛,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我们的足球队一路杀到了决赛。决赛开始之前,在看台上看到了你,手里捧着一杯奶茶,我喜出望外,后来问起来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是来给经济系的女足加油的,并不知道我们闯进了决赛,更不是来看我的比赛,大失所望。

······

······

你送的灰黑白三色相间的格子围巾已经褶皱得难以名状,犹如早已褶皱不堪的某种情怀。两个冬天一直没有换过。连念头都没有。

上次拿给我的一瓶咖啡和一起买的咖啡杯,喝到严重上火才开始觉得原来任何东西都有一个度,并不受感情和意识支配。

记得住你拍照时的每一个僵硬的表情,每次都以表情太过幽怨而删掉重来,再删掉,再重来,最后苛刻到毫无表情。

书本空白处写下的短句子。毫无头绪的。凌乱不堪的。

痘印。减肥。早睡。

和常挂在嘴边的“马后炮”

我撕下日历停留在昨天的一页,犹如撕裂每一个匆匆道别的灰白剪影,在某一个寂寂的深夜细细回想,回想每一个涉及到你的条目。

站在高楼上看沸腾的夜色和万家灯火,然后,纵身一跃,跃向时空爱恨四点交汇的十字路口,用近乎空白的意识朝着一个茫茫然的远方跋涉而去······

2013.1.29

写作。毫无概念地写。

满心期待的年后气温回暖。阳光下闲适地嗑瓜子,聊天。阳光直剌剌地打在红底金字的春联上,折射着喜庆。烟花疾速窜进暖气流的天空,暴烈地盛开,绽成笑到扭曲的脸。

看着窗台上不断累叠的花,和漫天凌乱的白色斑点,所有的期待变得遥不可及,和雪地里一排延伸到远端的脚印,转个弯,无迹可寻。

就像每一个杂乱肮脏的角落都堆砌满了纯白的雪花,没有一丝空隙。

就像每一寸空间都被交错流窜的雪花切割成无可挑剔的印象。

仿若自己也已经“功成名就”,转过身来,对着漫天的苍白,对着视线触及到的远处,深情地鞠了一躬,对最纯洁的年华作最决绝的道别。

写作。漫无目的地写。

从来都找不到任何有意义的动机来为自己找一个安稳的落脚点,也从来都找不到一个妥帖的理由来安置我写下的文字,然后循着每一个日期,每一个句号,作出合乎情理的解释。

就像我从来都将自己定义为一个极度随意的人。

2013.2.1

还是会在听到春晚现场版的《兰亭序》后感动得一塌糊涂,自动过滤掉林志玲的声音后,中间的一段大提琴已经变得完美无瑕,而KTV版《晴天》里的雨滴声却将中间的大提琴升华到了一种近乎凄绝的境界。

就像每次见到有酒窝的女孩时还是会痴痴地盯着看。虽然你没有。尽管不认识。

对大提琴的声音和笑起来有酒窝的面容从来没有抵抗力。

在诸多不能理解的事情里这两件事渐渐变得有迹可循,常常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单纯地理解为借口。

于是对于初恋的怀恋和那几年对音乐的痴迷突然变得有实际意义起来,多年后聊以回味,我还会清晰地记得爱过你,爱过你笑起来有酒窝的面容,爱过听到大提琴时就会想起你的时光。

2013.2.4

二伯叼着烟问我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满脸的新鲜感,在我第N次听到这样熟悉的吐字和腔调后,这个问题被我归结为与我毫不相干,因为毫不列外会是“没有哦,还早叻”这样机械式的回答,这样总会比挠挠头傻笑这样极不自然的回应更能让一切归于平静。

2013.2.5

春节里纵情燃放的爆竹烟花碎屑尽数被归置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掺杂着枯瘪的橘子皮和五颜六色的糖果壳,还有喝剩的茶水,湿漉漉的,从里面渗出来顺着水泥地流到院门外去了,留下一条灰黑的印迹。

一根烟点燃,明亮地燃着,抖落的烟灰和弥散在整个房间的刺鼻烟味,乌烟瘴气。沿着每一个窗隙又很快流散到屋外,销声匿迹。

晌午时遍布阴云的天空再也没有春雷疾速窜进天空一瞬间爆裂的明亮光点。

橱柜里剩下的鱼肉,都凝在一起,皱巴巴的,大盘小盘摞几层,是现在看都不愿再多看一眼而平时不可多得的“山珍海味”

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某家孩子的婚嫁和昨天晚上是谁在麻将桌上独领风骚。

我独自坐在电脑桌前,盯着桌面发呆,由最初的盼着快点过年到现在的盼着快点回校。

和年前年后一直都没有改变的,我对你的深深想念。

小时候,“过年”在我们眼里是一个状态词,一种无限欢乐的状态从腊月一直延续到元宵,而现在,“过年”在我们眼里完完全全是一个动词,噼里啪啦几声就过去了,是一种近乎平淡的感觉,一次毫无触感的经历。

图书馆借来的四本书还没有看完。该合理安排一下作息了。看书。

2013.2.7

两天前就与胖在电话里约好去他家吃饭,即使现在下着蒙蒙细雨,还是要赴约。

骑车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到了半路的时候却又开始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大。逆风骑行着,漫天的雨点像是一股脑涌向我,从后视镜里看得到头发已经湿透,额前的头发一根一根贴附在额头,就像此刻湿漉漉的心情,淹没了全部的新鲜感。

到胖家里的时候,雨水已经渗进衣帽里,冷得我直打哆嗦,毕竟还是在过年,叔叔阿姨极其礼貌地给我倒了杯热茶,还递上了好烟,温暖人心。

饭桌上是刚开始的百般推辞滴酒不沾到后来的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几轮过后,各自微醉,胡话连天。在叔叔的劝阻下才停盏,阿姨给我们盛了饭。

朋友不在酒量,而在体谅。

晚上又辗转到了大伟家里,吃完饭打麻将到深夜。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无忧无虑过。

深夜,我们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难得有机会我们四兄弟同床共枕,都不愿睡去,索性聊起了天。聊天的内容自不用多说,从初恋聊到现任,从小学的同桌聊到大学的红颜。

对于男生而言,永远不会匮乏的谈资除了女生还是女生。

恐怕我们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在一起喝酒吃饭,同枕共聊了,永远铭记这两天的时光。

2013.2.9

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联系你了,你还好吗?外婆状况还好吗?

2013.2.11

我将满腹要说的话付诸文字以缓解有话可说,无从开口的窘境。

距今已16年的老房子在爸妈的商量下要翻新装修,走亲访友结束后爸妈一直在筹措此事并不时询问我的意见。

购置一台崭新的电脑桌和一把老板椅。将10张奖状装裱起来挂在书柜旁边。床单被单要大红色,枕头套上要有卡通画。床头并排悬挂一张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买几盆花木放在阳台上。一个小方桌,配四把小椅子。

地板,壁纸,天花板,灯饰,窗帘等随便怎么安排都会很喜欢,如此这般便心满意足。

总要有点什么期待生活才不至于索然无味。现在期待着暑假快点到来。

2013.4.9

凌晨3点09分被噩惊醒,抹去额头上黏糊糊的汗,闷着头继续睡,直到中午醒过来,眼神有些涣散地洗漱完从小卖部买了些东西匆匆吃完,整个人萎靡不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个星期之前,每每午睡或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断续地做梦,醒来的时候都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球赛般极度疲惫。除了偶尔出现几个比较正常的梦境之外,剩下的一系列荒诞的梦境里总会出现同一个人,上演着一系列奇幻漂流,跌宕的情节无比接近现实生活,总让我觉得自己亲身经历过或是即将要发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始终萦绕着,让人心里战栗不安。

昨晚,连续几个星期如电视剧般的系列梦境终于到了大结局。是旧情复燃,是欺骗与隐瞒,是声嘶力竭,是泪流满面,是时光回转到几年前,是决绝地转身离去,是意识还有一些清醒地在流汗,是猛地醒过来长吁一口气安慰自己只是一个梦境,一个无限接近未来的梦。

真的是一个想都不愿再想的噩梦,如此鬼魅的系列梦境。

是中了心魔般陷进一个没有边界的怪圈。

如果昨晚的梦真的是大结局的话,如果从今天起不再做类似的梦,如果还我片刻安宁,就算是噩梦成真了,对她也会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我也会坦然接受。

只是真的受不了这时有时无的精神折磨。

2013年4月9号,内心无比压抑地敲下这些文字,祈求几个安稳觉。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2013.4.10

美国作家莫利在文章《门》的结尾写道:一扇门的关闭是无可挽回的。至于另一扇门是不存在的。门一关上,就永远关上了,通往消逝了的时间脉搏的另一个入口是不存在的。

这比起诸如“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这种自欺欺人的句子实际多了。

我们奉行着这些童话色彩极浓的句子,自欺,欺人,却仍然会用飘逸的字迹将它们写在书本的空白处。于是,我可以片面地理解为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心理学这门学科了!

2013.4.14

气温陡然升到30摄氏度,像是突然从春天的温煦中跳接到了盛的酷热中,镜头里全是汗涔涔的脸和各色短袖。

从易初莲花到大润发,陪陈小姐买了些杂碎的日常用品,中间简单地吃了个饭,说笑着搭上了回校的末班公车,打了水,道了再见回到宿舍,极其疲惫。

刷牙,洗脸,睡觉。

你也早点睡觉吧!安!!!

2013.4.16

堆积在盆架旁边的空饮料瓶,一直无人问津,实在堆不下去了才在寝室长的带领下拾掇起来拿去卖,换回的钱全部用于电费充值。

由于禽流感的突然爆发,为了防患于未然,学校突击检查各寝室卫生,要求解决掉所有的空饮料瓶。

晚上从自习室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长已经将所有的瓶子分袋装好,齐整地码放在一边,等待我们回来。

拿到卖点的时候,穿着旧军装的收瓶老人正在归置来自各个寝室的瓶子,堆积面积足有几个平方。我刚要开口,老人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抬头看了一眼,清瘦黝黑的脸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朴素,然后扯高嗓子说钱卖完了,要求我们明晚来,或是记下,下次付我们钱。我一看这么晚了,老人家不容易,和寝室长商量着将瓶子全部给了他,老人家执意不同意,说从不免费收学生的瓶子,但又拗不过我,笑着说不好意思,连声道谢!

本来这一次打算用换来的钱买冰棍吃,最后空手而归,我们很满足,那一句谢谢已经胜过一根冰棍了!

在此,表扬一下我们520最帅气的寝室长,祝好人一生平安!

2013.4.19

常常在有时空静滞的错觉下放空自己,打个盹,发个呆。

想着比如晚上该几点睡觉才能迎合即将到来的周末等等,诸如此类胡乱想起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小事让我觉得此时在精神层面上很正常,也让我感受到一些细碎浅薄的意识在一天的时光中还稍有分量,不至于轻至无形,不至于在酝酿睡意的时候回想起来无迹可寻。

无数次带着巨大的满足感修改更新日志,在闲暇的时候自己一遍遍地回味,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厚颜无耻,只是不愿意做一个性情孤僻,落落寡合的人。

当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节奏和方式,你才能算的上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否则,“你”就同化为“他”了。

2013.4.20

禽流感还在未知的角落里以不可预知的方式传播,蔓延。人心惶惶。

巨大的恐慌感在校园里似乎被无限制地弱化,湮没在我们固有的安逸中了。

复旦大学的投毒案。潜意识里的震惊,惋惜等等。

波士顿爆炸案。仅仅是被当做重大新闻被了解。

雅安地震。祈福。祈福。祈福。等等。

我们以相同的视角和各不相同的触觉面对着“事不关己”的一切。

无比贴切地展现了我们现在的思想动态,极其生动地描绘了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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