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源之行

牡丹，古人谓花之富贵者，仰慕者甚繁，而我对于牡丹的了解，一直来源于文人墨客的笔下而已，并不附庸着去仰慕去偏爱。听闻邻县垫江有个牡丹源，春季有个牡丹节，于三月底开幕，八方游客云集于此，盛况空前。萌生向往，想象着满山的牡丹花挨挨挤挤联袂成云，占尽视野，那种壮观那种霸气定是让人叹为观止。不为观瞻贵者牡丹，仅为一睹那绝世的繁华，于是呼朋引伴，决定周日成行，去赴那一场盛景。

恐误花期， 阴沉欲雨的天气并未阻碍前行，一路疾驰，抵至垫江。东寻西问，探路前行，终于，嵌在半山腰上的“牡丹源”三个白色大字赫然入目，真可谓“先声夺人”，里头定是盛景无限。一下车便踮着高跟鞋涌入人流，向“牡丹源”三个字进军。路上，见当地人手臂上挽着许多粉色花环向游客们兜售，不少游客头顶着牡丹花环神气极了，煞是羡慕。同事上前问买，那卖花的中年妇女借机硬塞给我们两个，五元一个，明摆着被欺诈同事却无丝毫愠怒，因为此时的眼里心里全是花。第一次与牡丹近距离，花瓣粉嫩盈润，但是没有一点芬芳，总觉得少了许多。

沿着斜坡，一阵攀爬，接近那三个大字了，放眼望去，没有夺目的繁华，整个山坡只有零零星星白色粉色的花朵，也没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和谐，因株距间不是绿色的野草，而是黄土，被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得越发沧凉。人气远远胜过花气，游人春光满面，就着一株株仅有零星花朵的牡丹，摆出千种姿态万种风情“咔喳咔喳”，疯狂地拍个不停。这就是传说中的“牡丹源”吗？一种叫做失望的东西瞬间爬上心头。有些花瓣倍受蹂躏，已开始烂熟，沮丧地耷拉下高贵的头，它们的贵气，早已被人气侵夺殆尽。看花人不停地在扩音器里嚷嚷：“不许乱摘，摘花一朵，罚款一百元！”花已如此，有谁堪折啊？此时，我想到了“落魄”，而且，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它们，反而不如杂草相伴的野花了。

贵者兀立于黄土之上，这是一种绝俗的、诗意的壮美吗？在这一种不和谐的病态风景里，突然有一种幸灾乐祸，就让花之王者体验一下沧凉，才是一种平等和谐吧。

接下来，随人流绕山而行，山的另一边，一块空地上，拥挤着精美的汽车，该是来自四面八方千里之外吧。没有依恋，踏上归途，首尾相接的汽车长龙蜿蜒在并不宽阔的公路边，游人依旧穿梭于半山腰里就着零星的花朵，笑靥如故，尽态极妍，“咔喳”声不绝于耳。山的深处，游人渐少，带雨牡丹摇曳含笑，稍显雍容本色，它们的华贵，不出明天，定会摇曳在网络里，被赋予多少华美的清词丽句。然而，它们真的富贵吗？

此行，算不上一桩憾事，这远比成天穿行于钢水泥，车行人流有趣，虽然，那牡丹，依然只是文人墨客笔下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