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山母亲的怀抱

2017-06-09 18:04 | 作者:老张 | 散文吧首发

老黑山 母亲的怀抱

盎然的六月,辽南深山披上盛装的季节,儿童节这天,我第四次荣幸母亲山老黑山。

《老黑山 母亲山》,上世纪八十年代大连日报刊登的一篇散文,出于庄河广播战线李兰芝老同志笔下。老黑山,辽南第二高山,那里还保有原始森林,有冰川时期造物大石峤,有抗着蚕筐(放养柞蚕的装载工具)去拣拾的榛蘑,有用口袋背的山核桃•••••• ,自此她深深地埋进我的脑子里,发誓今生一定要爬上去一次。

真正实现这个愿望那已经是二十年以后的事了。十年前的一个秋天,我的亲属买了车子,大家一起去拣核桃,我背着带有照相功能的小摄像机去啦,满树下的山核桃没能拴住我,心思一直是那大山上奇异的秋色,引逗我一步步爬到大石峤尽头。火焰般的红叶,压弯枝头的通红的一大嘟噜一大嘟噜的马尿臊树(学名不知)种子,瓦蓝瓦蓝的亮若珠玑的嵌满枝叶间的乌眼豆(鼠李树)种子,枯木、古藤、还有大石板上平绒布一样的苔藓,一切都很稀奇,忙三叠似的拍了百余张大都是从没见过的植物、树种、果实的照片。大石峤边缘,是给你一个一个惊奇的地方,一处我也不想放过。大石峤上端当中一簇大树林边缘又看到我重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一棵人头多高的树,结的种子特别个别,指甲大的,粉红色的,五角型的花苞苞,像小铃铛一样的挂满枝头,开始我以为是一种秋天开花的树木,含苞待放的花朵,后来问当地山里人才知道叫五星树,那苞不是花,是它的种子。转过第二年同一个季节我就和庄河电视台记者盛兴万老师第二次光顾这里。

躺在妈妈怀里的五星树幼果

五星树,后咨询专家才知道,它是卫矛科的一个树种,叫翅卫矛。走遍大石峤周边只看到三棵。

前三次上山来看它都是在万山红遍的霜秋。这回,第四次光顾,我非要看到它到底长着什么样的花或者是幼果。开阔的大石峤上面,在参差不齐的一块块巨石间跨越或爬行,山风阵阵,涌动着周边葱茏的绿浪。气爽天高,白云数朵,不知是我动,还是山走。目的明确,虽隔数年,大石峤上端那棵人头多高的五星树,位置还是记忆犹新。到了那棵树跟前,愕然,茂盛的枝叶间,既没有花又没看到果子。“怪了,秋天的种子那么抢镜,美丽,咋这么小气?”我恨不得逐个树叶腋间去寻找,偶然发现很多叶子的叶脉不对,浅白的叶脉旁边都有一两根半截黑线。这时我才想起,卫矛种子的果柄又细又长。那一寸多长,头发丝粗细的深褐色线头顶端还有两到三个大头针疙瘩那么大的小颗粒,莫非就是它?我把拍下来的特写放大了又放大,直至模糊,也没分清这东西是种子还是花蕾,不知我是来晚了还是来早了,但我不后悔这次攀爬,毕竟让我记录下了短翅卫矛这个难以发现的一个成长阶段。

它静静地紧贴在叶子上面,就像那襁褓中的婴儿,安睡在母亲的怀抱里,任凭树体的摇曳和枝叶的摆动。

豆蔻年华的五角枫种子

提到枫,我们自然会想到那“霜叶胜似二月花”的深秋,那火爆、热烈的枫叶,其实不然。

一走进老黑山,葱茏叠嶂的沟溪、山脚,坡坳间,一簇簇艳红的花束就会抢进你的视野,走近你会发现,那不是花朵,那是老黑山,即大山里独有的枫树嫩梢和种子嫩果。枫,从春天吐出的嫩芽,到初夏的幼叶都是红色,花小碎淡雅不足为奇,后落花即惊天动地,长了一对粉红色翅膀的种子,簇拥在一起,盎然枝端,独一无二的张扬艳丽,那火爆劲、热烈劲,不逊霜秋。在动物界,基本规律,都是仔崽漂亮,老了不中看,我们称孩提年龄段为豆蔻年华,莫非这就是枫的豆蔻年华。

枫,不仅树姿婀娜,叶子娇媚,它还是一个生命力极强的树种。它不像五星树、天女木兰等树种只选择在大山深处通气透光的森林边缘或者稀疏肥沃林地中间。大山里溪畔林下,沟壑峰峦,随处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大山上,给了它一处净土,他就是一片镶嵌在哪里红霞。物竟天成,这就是因为深山植被和湿凉独有气候造就的结果。老黑山里面的枫争春斗艳,不只是秋的象征。

来自冰川的不息生命

走近老黑山,大石峤就是一绝,老黑山北坡,放眼峰峦,自上而下浩瀚石瀑从天而降,举目仰望如石浪覆顶。石瀑由几百斤乃自几千斤的巨石堆就,平的若偌大一张双人床,立的如一方宝剑斜插砾滩,有的像金字塔,有的像屏风。千姿百态的巨石间,大可藏人,细可盘蛇。

大石峤,这一冰川时期天工造物,几经热带林,寒冰北国,数百万,乃自数千万年变迁,风尘扑覆,植被覆蚀,始终没有改变它的苍劲容颜。划开滚滚林海,开了一个偌大的天窗,老黑山的大石峤坡长数百米宽处也近百米,面积听说是举国少有的。其覆盖厚度,多深,谁也没曾扒开测量,缝隙倥偬,也从来未曾塞满,雨季夏天,会有一股股叮咚悦耳流水声不时的从地里面传来,参差磷垒,恶劣枯燥的环境,依然也是某些植物的天堂,光滑的巨石表面长满物种原生代石锈,这块大石头上面的石斑,不只是哪位绣工或闺秀把祖辈的枕头顶花的图案谱在上面,该不是七仙女光顾吧?大石头夹缝间,略有腐叶沉积,便有植物生命存在,那里,不着边际的大石头空间,还藏着一点绿色,近看发现原来是一种野菜叫黄瓜鲜,一种远古的蕨科植物。还是我第一次来老黑山的时候,那个多雾的秋季,乱石间,我被一片绿茸茸的植物吸引啦,巨石间几块石头被浓浓的苔藓包裹起来。一块平整的大石头长满苔藓,就像是一块平绒布铺在上面。石本无机物,不宜承载植物生长,但有老黑山的植被,常年云雾缭绕,是他滋润了这些生命的数万年的延续、繁衍。

老黑山亘古,大石峤亘古,这些原生代植物大概就是地球上面生命起源的真实写照吧?

病树前头万木春

在老黑山森林里穿行,那些几十公分粗细的腐朽大树根子、桩子随处可见。这棵大烂树根子,现直径还有六七十公分,高两米多,枝桠褶皱,百孔千苍,根雕师傅如发现,肯定舍不得扔下。它,不知是自然死亡还是经上次砍伐而倒下,或因太粗大,搬运不动,被人把枝杈卸下拿走,留它在高山,任凭岁月折腾。

老黑山顶部,还保留一片重来没有砍伐过的林子,它是大连地区屈指可数的原始森林之一。在大石峤顶端边缘,一棵直径近米的古树,我知道,它不是这片林子里上过电视的那棵最大的树。它,依然旺盛的活着,偌大躯干无窟无洞,通体甚至是连一个干杈都没有。庆幸良心的发现,林木砍伐,自此而止,这棵大树得以延续至今。“谁说独木不成林?”突然和我同行的哪位教师慷慨发声。在这棵大树的右下方还有一株大树,数数共十余棵树干。老黑山原始森林树种以柞树为主,柞树生长特性是,初生阶段,都是多干同时上长,随着树龄的增大,树木的增高,弱小枝干自然萎缩枯死,只有一两棵强者成长起来。这棵古柞树,能十余条树干共生,也不能不说是大黑山里一奇。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唐朝诗人刘禹锡的诗句,或许就是老黑山的前世今生真实写照?伴随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的发展,人们对自然保护意识的增强,如今的老黑山,再也听不到“嘣、嘣、嘣”的砍伐声音。山风袭来,青山舞动,绿浪蹁跹。一个荟萃葱茏的季节,我第四次爬上老黑山,洁白的天女木兰花,一层一片的灯台树花、嫣红的枫树梢和长了那对红翅膀的种果、还有“未见花开处,清香扑鼻来的丁香花•••••• 。老黑山不黑呀。

头两天我还去过老黑山的东坡,马道口的栗子房沟,那里,已成为庄河的候拍摄基地,看到那帮百余名来自大连的小学生,住进这偏远的大山沟子里,在那里夏令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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