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上过学的美丽
和我一起上过学的美丽,
我们竟然以如此毫无诗意的生活的方式相聚,
二十四年后,以一种叫文学的名义,
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就像同一颗流星两次划过同一片天际,
我记得我不曾许愿,不曾把这件事写进笔记。
世界太小,有些事确实像戏剧。
红帽红衣黑色长裙的美丽,抱歉
我实在记不起你的美丽。
我在看似秦砖汉瓦遗址般的往事里发掘看旧事是否值得重提;
查看某些生活场景的蛛丝马迹;
我从哀牢山一样绵延漫长迷蒙的往昔里搜索花影鸟语松涛小溪
和我一起上过学的同学美丽啊
我只记得你衣着朴素表情严肃总那么沉默无语挺直腰杆走路
走在青瓦红墙小操场的校园里
除此之外很多往事不解冻很多回忆不开封
好多页历史没有被标记
我的同学美丽
我都已抛弃,
我疏忽了遗漏了放弃了忘记了,
我忘记了,
那些曾经迎风怒放然后枯萎的玫瑰
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羞涩;
那些粉刷了整个天空的乌云或者阴霾
满腹心事令人窒息的阴郁;
那个蹲在墙角的少年的不成篇不成章的哭泣
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与昨天明天别离。
也许我只是模糊的记得,
有过几棵山茶山峰总被云雾缭绕
有过几声鸟迹几阵风一些泥泞几刺荆棘几颗雨滴。
和我一起上过学的同学美丽啊
二十四年的光阴太久足够写几部长篇小说了。
你说:小说要有好题材好故事好构思要带劲儿
然后忽然沉默不语。
是啊是啊
生活就是一篇散文,只可惜被我写凌乱了,
我提起这篇散文扯乱了抖散了,
我用剪刀裁剪了那些语句
插秧一样分行栽下又用笔作锄头分段围好,再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白
给生活去做注释似乎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一首诗似乎就嗅到了生活的气息。
和我一起上过学的美丽,红帽红衣长裙的美丽,
我看见她像小学生一样端坐着,像二十四年前一样的认真,
听诗人于坚讲课作笔记提问题,
忽然又站起身请教像一朵马樱花像一朵小小莲。
据说她像鱼儿一样在玉溪城里游来游去,
据说她像候鸟一样回到哀牢山上的寨子里去,
据说她打算写一写云南的魅力玉溪的魅力我们纳苏人的魅力。
和我一起读过书的美丽啊,黑发红衣黑色长裙的美丽,
端起酒杯唱起我们彝族人的敬酒歌笑语盈盈
那歌声那旋律我很熟悉
那是她从小就会唱的歌啊,实在令人着迷。
在这个冬天在这个阴天天空微微飘过几点雨,
在这个城市在这座园子里北风刚刚掠过几片树叶,
然后呼啸而去。
和我一起读过书的美丽,
歌唱她从不曾忘怀的幸福与美丽。
2012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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