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

2009-02-13 14:41 | 作者:飞鸟与鱼 | 散文吧首发

我想,我们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了罢。不管能不能再相见,结局都应该是一样的了。

恐怕也只这样了。生命的每一刹那,都有它特定的意义,有它必须要信服的安排,若我们真要开口相问,也只能有两种回答:一种是“是”,一种是“不是”。

而在这么多年之后,再来开口相询,无论是哪一种回答,在知道了以后,都该是非常多余而又悲伤的事了。

——席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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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念是如此的感伤

至今,我不明白,在老鼠的心中,我和毛毛虫到底谁重要?记得他曾在电话上说过,他对毛毛虫和我一样,我笑他:我怎么感觉你更偏向她呢?他在电话那头嘿嘿笑。

终究还是疑惑。

无论在心情好与不好的时候,看到“猫”这个字眼的时候,心底总会升腾出许多的温柔,不由地就会想起那个常叫我“猫”的男生,曾经在班上的时候,他是这样叫,而写信的时候,他总是称“眯眯”或是“眯儿”,这样的称呼,总给人一种暖昧的感觉,所以也常常让我产生错觉,产生某种冲动,直到看过信,那种超乎平常的语气,又让我慢慢平静,平静地如一潭死水,无一丝波澜。原来我是渴望着的,渴望一种“是”的答案。

他写信给我,告诉我他如何开始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如何去追,又如何受到拒绝。看过,心竟涩涩的。他写:

“、、、、、、她根深蒂固地长到我心里、、、、、、

突然就想到,初二那年,那晚,我与他也曾肩并肩走在昏黄的路灯之下,只记得天气有些微冷,他说出的话,冒着白气,路灯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似乎也很近,我借着路灯偷偷看他,心跳加速。又某晚,他也曾用自行车载我飞驰在公路上,他在前面说话,坐在车座后面的我,却有种想抱他的冲动。事隔多年,忘记了曾经的表情,曾经的语言,但从种种想来,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喜欢着他吧!

我在他信的背面,写道:你与她与我相识的故事如此相似,只是不知道我是否也曾走到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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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不断回想那段时光,笑里掩住多少心碎感伤,美丽的故事已经是褪色的模样,我踩着孤独的脚步,直到天亮。

然而却也有很多的不相似:

高二,我与毛毛虫同桌,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那是个老师以及同学用余光都扫不到的安静地方,我俩惺惺相惜,没有多余的朋友。直到于星和木飞搬到我们前面,让我们处在第一排不是第一排,第二排又不是第二排的位置。

于星在我前方,而木飞在我右前方,看黑板的时候必然要穿过他的脑袋。两个男生抬眼就是黑板,无聊的时候,只有转过头和我们说话,说的多了,也成为朋友。四个人的朋友,很好,很快乐

毛毛虫是假小子,却天生一副美女状。而我不是美女,自认为漂亮的地方就是眼睛,却戴一副厚厚的眼镜,给人一种古板的错觉,所以我自卑,所以我喜欢安静。

四个人当中,木飞年龄最大,也最好开玩笑,而于星正如我一样不怎么说话。

木飞叫我“猫”,说我本性很活泼,我反抗无效,只好给他取名为“老鼠”,意思是我的天敌,他倒对这个名字百般喜,连自己的手,也称为“老鼠爪子”。

其实“猫”与“老鼠”也并非天敌,就凭着他对我的了解,也已经让我感激涕零,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喜好文字。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与他一起谈诗词,争论对某篇文章的看法,直到面红耳赤,虽然,平时我不言语,可他总争不过我。

而我每写一篇文章必先让他看过,评论一番,才会投到校报上。如果发表了,他就会变出两颗糖来用纸包好放到我们桌上,上面写着:猫妹,鼠哥给你献礼了,虫妹不要说我偏心,也有一块。

对了,我们四个人虽然前后桌,但有很多时候也是靠纸条说话的。木飞传的时候,都是写给我和毛毛虫两个人,而于星的纸条永远都是传给毛毛虫一个人。我和木飞其实心里都明白,于星喜欢毛毛虫,他的纸条其实是情书。

毛毛虫不喜欢于星,但她又对他极好,超过和我以及木飞的友谊。呵呵,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吧,明明不喜欢,却又不舍得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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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你自顾自地看着,却看不到我在你的左右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不上晚自习,于星说要用摩托车载毛毛虫去玩,她答应了。也巧,那晚,班上的女生好似都有约会似的,全不在,教室里只有后排几个无聊的男生。我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的色发呆,偶尔写几笔灵感突发的寂寞文字。其实我已经对她说了N遍:我没事,她还是不好意思把我一个人丢在教室里。随便她吧,我继续发呆,继续写字,继续寂寞。

当木飞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正望向窗外校门口走出去的一对对男生和女生,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幸福的光圈,一点点将我淹没,让我越发感到孤独。我轻轻叹气,收回视线,正迎上他的目光,同样的孤独与寂寞。

只是他的表情比我丰富,他马上又换成一副嘻皮笑脸,“毛毛虫将你交给我了,说吧,我们去哪约会”?

我讨厌“约会”两个字,我更讨厌“爱情”两个字,也许是看了毛毛虫众多情书之后,有一种自卑吧,所以对此产生了一种厌恶。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也让我心生不快。他也许感觉到了我的冷漠,一下子认真了许多。他摆弄着我的书,说:“教室太闷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让我一下子手足无措,僵在空气里。他站起身夺下我手中的笔,说:“我等你”。

温柔的三个字,一下子让我掉进他的陷阱里,让我至今还能想出他说这三个字的样子。这种感觉触动我心内的寂寞,犹如离离草原之上,蓝色天空突然下起的绵绵细;犹如浪迹天涯的旅人又一次重逢;犹如黑暗中拉住我的一双温柔手。

这是怎样的三个字,这是怎样一种别样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跟随他走出校门,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寂寞的人最害怕突出其来的温柔,其实我先前是讨厌和男生一起出去,我是极讨厌“约会”“爱情”这样的字的。

而那晚,我却是那样的不由自主,心也没来由的涌动着温柔。是的,那晚有些微冷,他一改往日的嘻皮状,认真的与我说着话,忘记了当时原本的语言,只记得他也伤感,也无奈。他的唇边冒着白气,我偷偷观察他的脸,竟也如此生动。其实在教室时,看到他后脑勺的时候最多,要么就是他开玩笑而笑起来,五官都挤在一起的脸。

而那晚,他的脸那么清晰,清晰地让我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似乎也很近。终于明白,很多感情的发生,其实只是一眼,或者只是一秒。

那晚,我们也聊了很多,也直到很晚才回到学校。

男生和女生之间如果多出一点秘密,说话也会变得不自然,变得小心翼翼。木飞依旧写纸条给我和毛毛虫两个人,依旧好开玩笑,依旧笑起来眉毛和鼻子皱在一起。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内心里一直渴望木飞能像于星给毛毛虫那样,单独给我写一个纸条。可惜,我一直等不到,于是我更加沉默也更寂寞。

寒假里,我收到木飞的一封信,没有任何称呼,开头只写你好,但我已经很高兴了,以为终于收他单独给我的一封信。开学时,毛毛虫却拿出一封与我一模一样连标点也一样的信来。我没有说话,将从集市上买来的一个会跑的小老鼠狠狠踩在脚下,那是我准备送木飞的新年礼物。

我是个很笨的人,我忘记了,他的纸条上曾经写过:猫和毛毛虫永远是老鼠的朋友。

我不懂他,我依旧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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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许多个日子以来,我沿着预感的方向一直走到今天。殚精竭虑营造的温柔,已破碎成一面古老的镜子,在记忆中泛着冷冷的光。下一个迷路的路口,又有谁为我守候,我又会为谁停留?

终于我也收到了情书,是文科班一个男生写的。

我带着某种窃喜,将信拿给毛毛虫看,她说:“哼,还文科班呢?信中却有这么多语病,让老鼠帮他修改修改,”说着,将信交与木飞,我没夺,也没动,更没说话。

他终于给我单独传来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你不要理他,听说他不是好人。

我亦没动,没说话,更没回纸条。我在等待、、、、、、

然而我始终没有等到。星期六的晚上,毛毛虫还是会出去,我一个人静静坐在窗前,写着我的寂寞无聊,他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望向窗外,竭力在黑暗之中找寻一丝依靠,一丝依靠、、、、、、但异常的宁静,却给我的双眼增添了更多的惶恐”。

我把这段话写给他,他回过来:乱七八糟。

我轻笑,撕掉纸条。独自跑去文科班女友那里,看那个写情书的男孩子长得什么样子。

男孩的情书,一天一封,木飞的纸条每天依旧写着“猫”和“毛毛虫”两个名字。其实我所渴望的也不过是一张单独写与我的纸条,哪怕内容毫无意义。

终于我用自己极讨厌的方式答应男孩,给他一个约会。

跟男孩出校门的时候,木飞不知从哪冒出来,正与我擦肩而过,他看着男孩向我笑,看着他独自远去的身影,突然,我就觉得他的笑那么恶毒,让我有脸一下子成了青紫色。

约会的方式很俗,逛过公园,然后吃饭。男孩要了啤酒,我也要了杯子,他说第一次见女孩喝酒,而且是一口气见杯底。我低下头夹菜,怕他看到我眼中已经涌出的泪水

我喝红了脸回到教室,木飞,毛毛虫正在位置上说话,毛毛虫脸上带着笑。胃就在此时翻江倒海起来,那晚,我吐得不成样子,他们把我扶到宿舍,走时,木飞轻声在我耳边说:你没回来时,我和毛毛虫担心了好久。

为什么担心的事情,还要和毛毛虫一起?我认定他喜欢的是毛毛虫。

我努力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如约而至的一场泪水,预谋一样汇集成群,我突然想放声大哭,只是我眨了眨眼,没有掉出一滴泪水。

我伸出手,把枕头底下那只踩扁了的老鼠,扔出窗外,让它永世与我隔绝。

如果我是一株山间小草,从不懂风花月,我不会为每一阵微风沉醉;如果我是一片浮云,从不懂人世间伤悲,我不会为某一片天空流泪;如果我是一滴水,从不懂泪水是如何伤悲,我不会为某一片湖泊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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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我看见了一朵迷路的云,它在为某片天空哭泣,我的眼睛也很干涩,风一吹,便流泪。

终于收到他单独写给我的纸条,已经分班了,我与毛毛虫同班,但不再同桌。

是我自私,所以亦不再是好友。

再碰面时,他会先去和毛毛虫说话,然后再转向我。单独写与我的纸条,也和毛毛虫的一样,甚至标点符号。

毛毛虫的好友一次与她开玩笑说,“我看木飞每次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啊”。说者无心,在我听来却是字字刺痛心扉。

我不再回他的纸条,不再与他说话。

没想,分开后,他竟开始与我写信,语言亲切,称我“眯眯”,他写:人说得一知已难,得一红颜知已更难,你说你是吗?

我是吗?毛毛虫也是吗?他也与毛毛虫写信吗?也如此亲切吗?

他在自己的学校喜欢上一个女孩,他把与女孩的故事全部写与我。

看过,终于知道,我与毛毛虫都不曾根深蒂固地长在他的心里。终于知道是我自己吃错了醋,迷了路。

迷路,亦无悔

于你,我很自私,即便只是知已,我也愿是你心里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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