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云山

2012-02-02 11:11 | 作者:HENG | 散文吧首发

2012年1月1日广州的白云山,没有嵯峨耸立、苍莽险峻之势,然其那种平和与包容、清雅而秀逸的岭南气息却总是令人记挂于心。

广州人都喜欢将游白云山称作为爬白云山。其实白云山并没有多少陡峭之处,最高峰的摩星岭也不过区区的三百多米,然而广州人就喜欢用“爬”来表述游白云山的过程,或说明白云山在广州人心中崇高的地位。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大半年没有爬白云山了。新年伊始,几天的元旦假期总该放松一下,于是新年的第一天就从感受云山的雅逸而开始。

其实,白云山大部分景点都踏足过了,但是这次白云山的秋色却艳丽得让人有点意外。层林尽染通常都是用来形容北国秋色的美丽,这次在白云山也竟然得到这种感受,让人喜出望外。

早上,从索道正门进入白云山。举目远眺,日的云山大致上依旧是一片葱绿,但登山路上的两旁,却有不少的树木摇曳着黄艳艳、红彤彤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路的金黄与红艳,让蜿蜒的山道洒落一路南国罕有的秋冬气息。曾有言“秋色不到白云山”,一直以来,在南国的广州很难从色彩上感受到那种斑斓的秋冬,这次意外地领略那种脚踏斑驳阳光,头顶片片红叶,眼观五彩缤纷的美景,自然而然让人心中萌发出一种莫名的兴奋。或许年来的少,气候干燥,往年只隐隐约约而现的红黄今年变得格外鲜艳绚丽,显得有点儿北国风光的韵味。

至“蒲谷”的出口处,曲折蜿蜒的石阶路两旁,一片金黄红艳扑入眼帘,赏心悦目。枝桠上稀落地挂着几个红彤彤的茶字小灯笼,点缀着这一片艳丽,曲径通幽,红艳飞扬,令人留连不已。摄影好者气定神闲的专注,相机的“卡嚓”,为这清幽的山谷带来缕缕神迷。

踌躇而行,沿途绿树之中点缀着不同的红叶,色彩或黄、或橙、或红,伴着熙攘的游人,构成一幅云山秋冬的画卷,体现着“每次都会给人一种不同的印象,不同的感觉,不同记忆”的云山特色。过山湾望景台不远,近山庄旅舍,凭栏远眺,旅舍前面望月亭下,树木幽深,红、黄、绿、蓝、紫,色彩斑斓,层林尽染,金黄色的望月亭隐约在五彩之中,在南国广州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转入山庄旅舍,几棵高耸挺拔的枫树呈现眼前,鲜红的枫叶迎风而舞,灰褐而粗壮的树杆撑着一天的瑰艳,满庭流丹,让山庄旅舍尽显秋色的秀逸,美艳极了。

白云山的“红叶”有几样不同的树种,遗憾是自己对植物知识知之甚少,除了知道枫树外,其它树种都不甚了了。“蒲谷”曲径出口处的红叶,叶如卵形,叶质较薄,色泽较鲜。而从山顶公园绕云山中路前往山庄旅舍的山道上,沿途有不少的红叶,虽然其叶形也如卵状,但树杆较为粗壮,叶质厚实,色泽更深,应与“蒲谷”处的是不同的树种。山庄旅舍的红叶则为枫叶,枫叶其形如山,又似蝴蝶,边略带齿状,入秋之后色泽变黄,随秋意日渐浓厚及阳光的照射渐变橙色或红色。南方的枫树多因气温偏高而鲜有红彤彤的色彩,沿途两旁的树林中,偶尔也会有几棵耸立的枫树,叶色大多只是黄绿,只有尽情地享受阳光照射的地方才会有红艳的色彩。

爬白云山的次数已经难计其数,与秋冬,都曾留下过自己的足迹,亦都曾留给自己美丽、赏心的记忆,然而都无出这次秋冬色彩的艳丽印象。

2012年1月23日或者应验了“干冬湿年”的谚语,今年南方的春节霏雨绵绵,冷风嗖嗖。由于外来人大部分都返乡过年了,春节的广州远没有平时那种热闹和喧嚣,今年异常的湿冷天气更令春节的气氛变得有点冷清。

年前的天气一直比较高温和干旱,桃花涧的桃花或许会提前绽放吧——花季的临近内心就会记挂着那片桃源。

除夕回老家和父母吃了顿团年饭,大年初一就有点迫不及待再探桃花涧了。

这次带着儿子从廉泉路的百步梯上山。天空飘着冰冷刺骨的绵绵细雨,入口没有了往日游人排队购票的熙攘情景,只有稀落的三几个外地人卷缩着头看着那票价告示牌。湿辘辘的百步梯空无一人,静寂的白云山显得异常的清幽静谧。微风掠过,茂密的树叶洒落滴滴冰冷的雨水,滴落在脖子上,冷得一阵寒颤。

那处长年歌声嘹亮的“红歌会”场再次出现空寂无人的场景。路上只有几个百无聊赖的工作人员瑟缩在细小的工作棚里,不停地搓手抖脚驱着寒意,一直走到大草坪处才见三三俩俩从正门上山的游人。

上到天南第一峰已近中午,雨势不再绵绵飘洒,天色开始明朗。或许一路登行,寒意也不再凛烈,游人开始多了起来。以前“天南第一峰”碑牌后面的“一峰餐厅”已经被装修精致的“绿茵阁”所取代,或许再也不能在这里品尝广州地道的豆腐花、牛腩、田螺、糖水等小食及粤菜了。此处是从白云山俯瞰广州城最佳的地方,特别是晚上,你可以在这里欣赏广州城璀璨的灯火和感受白云山绰绰山影的魅韵,可惜以后只能锯着鬼佬的牛扒来品尝这些迷人的岭南神韵了。前几天就在报纸上看到“麦当奴”等洋快餐进驻白云山的报道,市民自然众说纷纭,有弹有赞。究竟是好是坏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证明,当今社会,文化的融合或许是一种潮流,只是在感情上总觉得“好的”都被“洋”的占去了,“土”的又该何去何从?内心不禁掠过一丝茫然。

走过山顶公园,继续绕东线而行,远远的山下偶尔飘来微弱的鞭炮和锣鼓的声响,阵阵清脆悠扬的钟声亦从摩星岭传来,为这清幽的云山带来一丝节日的气息。天寒地冻,绵绵霏雨,其实亦无碍人们登摩星岭祈福的热情。去旧迎新,人们都乐于通过某种形式来寄托一种心愿,祈求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心想事成,世人皆如此。

举目眺望耸立的摩星岭,经过一季的秋燥和冬寒,山野开始吐出新绿,薄薄的云雾缭绕于黛山葱绿之间,半壁皆素。据说白云山亦是因此而得名。云雾缭绕,清幽雅逸,确实不负此名。

走着走着,天色又开始变得有些阴沉,寒冷的春雨又再飘洒起来。前段日子,那一路斑斓的色彩已经淡去,片片的红叶大部分已经凋落,剩下稀落的几片挂在光秃秃的枝头,在微风细雨中挣扎。走到山庄旅舍时不由特意进去瞧瞧那片曾经的瑰艳,结果同样是剩下稀疏的枯叶眷恋着当初的辉煌。“凝聚了美丽却苦,”这是红枫叶的宿命,但同样是红枫叶的新生。那一簇簇鹅黄的嫩绿,不正是在展现着勃勃的生机么?

一路走走停停,不觉之间已走到了与西线的交汇处。再前行十数米,一座黄色的小亭子隐约于树木之中,名曰“荡胸亭”。从路标上久闻此名,却一直不明所以。“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儿子突然间抑扬顿挫地背诵起杜甫的《望岳》来。我顿时恍然大悟,层云生而胸荡,归鸟入而眦裂,想必此名取意于此吧。不过,白云山的飘逸秀美与泰山的雄伟壮丽是两种不同的神韵,今日之白云山虽然也有层云生处,飘逸缭绕,心胸为之荡漾之感,然毕竟欠泰山险峻耸立之势,少那种震撼人心之意境。

半小时后抵近桃花涧,遥望所处山谷,但见鹅黄的嫩绿、棕红的水杉、碧绿的黄婆洞水库、灰白的亭台和栈道,点缀在一片苍翠葱绿丛中,呈现五彩缤纷的色彩。但那片艳丽的桃红却未能进入视野,或许是自己急于再睹桃花涧的风采了。急步而行,片刻临桃花涧上门,透过围栏望去,桃林的叶子早已凋落,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一簇簇、一串串细小而饱满的花蕾,听工作人员说要到元宵后才能绽放。满怀期待而来,却未能领略桃花其韵,稍显遗憾,不过,能知其盛放之时,则能把握欣赏的最佳时机,也不失为一种收获。

失却目标,顿感犹豫。“去梅花谷走走吧”,儿子提议道。梅花谷久闻其名,却因偏远而从未涉足,虽说梅花盛放的时间已经过去,但山谷阴寒,说不定还有机会一睹其风采呢,心里想着,于是继续向梅花谷前行。

梅花谷位于黄婆洞水库后面的一处小山谷,绕蜿蜒的山道,片刻而达。梅花谷的门前一排老拙的梅树沿道排开,刚开始萌出嫩叶的树枝上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片已经凋谢的花儿,早已失去“飘”的韵味了。入到山谷,倒是别有洞天,梅花谷方圆估计只有几亩见方,百米左右的山谷沿两边分布着几十棵不同品种的梅树。里面的梅花虽然也过了最盛的时候,但仍密密麻麻地挂在枝头。三几游人站在用木头铺设的栈道上静静观赏,栈道下是一条细小的溪涧,或说水沟更为贴切。寒风轻拂,梅花迎风轻漾,雪白的花瓣飘落一地,或随细小的溪水缓缓漂流,倒还有点诗情画意。

出梅花谷,旁边就是黄婆洞水库。或许去年雨水少的缘故,水库裸露着大片的长着杂草的湖底,沿着山边形成了一遍湿辘辘的沼泽地,四周裸露出一大圈红黄色的泥土,在绿野之中格外醒目;远处对面大坝坝面那些茂密而高挑的芒草还没有长出绿叶,一片黄褐色随风轻拂,远远望去,仿佛北国金灿灿的麦浪;坝顶上,三俩游人撑着鲜艳的雨伞漫步其中,为这清幽的画卷添上一丝动感;微雨悄然无声地轻轻洒落在碧绿的湖面,泛起星星点点,构成一幅别具特色的景致。我们从路边走下湿地,轻轻地踩着杂草绕着湖的东边而行,一群在湿地觅食的鸟儿唰啦一声飞向湖心,然后在林边悠转一会,再落在我们身后的湿地,继续它们的嬉戏和觅食。“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这景象似乎弥漫着丝丝的禅意。

悠然于湿地绿草之中,感受着空灵的湖光山色,是一种宁静致远……

云山,似有说不尽的风情。它没有宏伟的场面,没有磅礴的气势,却总能让你收获一种轻快、一种写意,这就是白云山,我们广州人的白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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