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河

【李秋河】

文：戢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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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__一三｜

如果这个城市已经被钢筋混凝土占领，那么我宁愿在城市的外面生活。

如果霓虹灯照亮了人们脸上惨淡的笑，那么我宁愿在没有光亮的角落。

如果心中还有理想却被现实生活束缚，那么我宁愿在城市里头破血流。

…

城市，在变化，也在我心里变化！

没毕业之前憧憬去大城市发展，参加工作后却在城市中迷失，然后再过几年却发现自己在这个城市死皮赖脸的活着…

他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头

过着朝九晚五平淡的生活

他的嘴角没有笑容

…

他在这个嘈杂的城市里头

为了生存倾尽了所有

对于未来他总是说不出的忧愁

提到远方就皱起了眉头

…

他在这个虚无的城市里头

也曾幻想和她到老白头

可是生活打碎了梦里所有

他们看不清以后

人们哪还有什么以后

…

生活需要努力、励志、行善、磨难…几年过后如果依旧平凡，那就平凡，不需要去悲伤难过，也不要觉得委屈。

再平凡的人都有他动人的故事，动人的故事却都蕴藏在平凡的生活中。我们所生活的城市原本是空的，正是因为有了你我的故事…

这城市便有李秋河的故事！

___题记

李秋河，九十年代出生在赣江支流的河边，出生那年正值秋季，故取名：李秋河。

初识李秋河是源于15年户外徒步，那天我们共同参加一个夜徒30公里的活动，我在路上捡到的他。他面容慈善，话不多，你不主动勾搭他，他就一个人默默行走，典型的闷骚型。一路上还偶尔哼着他那放了一整晚的：《故乡》！

至于为什么会主动捡他有两个原因，一是晚上他一个人走没带头灯，二是他放的许巍那首《故乡》我也曾一度单曲循环过很久的歌。

我至今还有一张许巍的这张CD，是我一个姐姐送的，比亲姐姐还亲的姐姐，还有她的亲笔笺言。

李秋河说这首歌陪他度过了很多个无助的夜晚，今晚如是，但多了一个我陪他。我觉得此刻我们已是一路人，那就一起前行。

李秋河说自己来深圳打拼了8年，回家的次数不到10次。8年抗战，李秋河这8年是具体怎么过来 ，我无从知晓，李秋河经历过什么，我只一二。

李秋河说他第一次出门离家的时候，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早上。

送他出门的是父亲。他坐上父亲的摩托车撇着头跟身后的奶奶道别，奶奶眼眶泛红点燃鞭炮为他送行。他说这是老家的习俗，放鞭炮为初次出远门的人送行，目的是祈福神灵保佑他在外平安健康。

奶奶支支吾吾跟他说了一堆叮嘱的话，在鞭炮的吵闹声他完全没有听清楚奶奶说什么，但还是频频点头跟奶奶说：知道了，晓得了…

村里离镇上的火车站三十多公里，南方正月里的寒风还是很刺骨，他缩了身体，前胸贴在父亲宽实的后面。这一路上父亲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此刻他多想父亲跟他讲讲话，哪怕是唠叨的也行。他偷偷的从摩托车后视镜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望着前方的路，他似乎又读懂了父亲所有的话语，他知道自己早该长大了。

直到最后父亲送他上车，父亲也没有跟他说声再见，一路平安，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只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那年正月，他还未满18周岁。

经过近20个小时的火车，他站在深圳西站，既兴奋又迷茫。

关于迷茫，我想这也是每个在外漂泊的人都会有的感觉，在某一刻或某一段时间，你我都曾迷茫过。然而李秋河他说他却迷茫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直到这两年才慢慢释怀和看淡一些，主要是这两年工作稳定了，生活好了些，自己经历了很多也看开了很多。

关于李秋河离家这不是他人生波折故事的开始。

我承认我喜欢听别人的人生故事，但我绝不主动去八卦别人的过去，因为这是很不礼貌很不礼貌的事。别人愿意讲就会主动说，追着别人去八卦真的很讨厌很不礼貌。

别人的人生经历与故事我们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经历，我们只能去聆听和感受。再平凡的人都有他动人的故事，动人的故事却都蕴藏在平凡的生活中。

李秋河的故事便是如此。

李秋河的故事不是从他离家那一刻说起，他说他的故事要从一碗面说起。

店里进来一个男孩，一脸委屈难过的跟老板说：老板给碗面吃吧，我好多顿没吃饭了。刚来深圳钱被偷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等我有钱了我再来还你，行吗？ 店里收碗的阿姨说：你出去，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老板从厨房端出一碗面说：你吃吧。 店阿姨和顾客有些诧异的看着，老板没说话接着又回厨房忙着。

男孩很快把一大碗面吃完，连汤也喝的干干净净。吃完面准备落荒而逃，老板叫住他，从厨房走出来，塞了两百块钱给他。店里收碗的阿姨急着跟老板说：他是骗子来的，这种人我见多了…

男孩看了老板一眼，拿着钱拼了命往外跑，头也没有回，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淹没在人群中！

他说一年后，那男孩兜里揣着三百块钱来还债，他没有食言，他也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骗子。

男孩一进门老板就认出他了，老板请他坐下。

男孩感激的说：老板谢谢您去年那碗面和您的两百块钱，这三百块钱请您收下，谢谢！

老板说：两百还我就好，那碗面不值一百，那碗面钱我也不该收你的。

男孩急着说：那怎么行，这三百块钱您必须收下。

老板微笑着说：那是一碗没放盐的面，这样的面我不该收顾客的钱。

………

……

…

正是那一碗没放盐的面，一碗普通的面，便成了他波折人生波折的前文，关于波折的序言我不曾耳闻。

李秋河说他现在经过宝安北路时，有时间都会弯进去看看那家店，只不过那家店早已不是曾经的那家面馆了。

李秋河说当初拿着那两百块钱一直跑，头也没有回。

当天拿着钱跟家人打了电话报了平安，花了120元给中介在罗湖人才市场找了一份工作。

当天凌晨夜里他才返回啦，在店门口站了很久，他说他一定要记住这家店，记住这位老板。

那晚他睡的是地下通道，在梦中的城市里，他正值青春 。

第二天他带着仅剩的60几元钱，按照中介给他的地址去了宝安一家电子厂报道，还好这家工厂有在，只是中介说的950元一个月的底薪变成860元。

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是1月24日，他说他记得很清楚。他笑着跟我解释说"1.24"的谐音"要饿死"，他说还好自己撑过来了。

第一个月的工资要下个月20号才发，发的也只是这个月7天的工资。180块钱一个月的简陋铁皮房他都租不起，他说前半个月睡过石岩影剧院、石岩人民医院、石岩罗租岭公园、网吧、ATM提款机…被保安撵着跑、被人嘲笑、被人施舍…

在后一个多月是在网吧杂物间度过，当然不是免费给睡的，也是要干活的。夜里负责冲洗两次厕所，早上负责整个网吧的卫生清理。薪酬是杂物间免费睡加晚上十点一顿夜宵，有空机可免费上网。他说胃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因为没钱吃晚饭，网吧的夜宵就是他的晚餐…

网吧住了一个多月，他说那一个多月他瘦了6斤。后来发工资了，也怕自己身体扛不住他在罗租村租了一间铁皮房，一住就2年多，这家工厂他一直做到2009年金融危机，2010年工厂宣布倒闭他才离开…

再后来他又去罗湖人才市场找工作，他说后来他去模具厂学徒，师傅没诚心教他，干了半年他就没做了。后来又去某知名报社送报纸，一送就是3年。2013年报纸行业受到互联网打压几乎没有人订报纸了，此时物流货运行业兴起，他又转行做物流货运。在罗湖某国际货运公司做业务，一直做到现在，如今他已是该公司的业务主管了。

他说自己没文凭，业务能力不算好，以他的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远不如他人，但能得以今天这个位置全靠的是坚持。公司刚成立不久他就入职了，特别是刚开始两年公司很不景气，以至于员工都流动性很大，他却一直都坚持下来了。老板看中的是他的勤恳和跟公司这么多年的共同前行，直接给了他这个职位。

他说只要公司一直都在，就打算在这里干到退休，觉得自己这辈子平淡就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此时的李秋河，就像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中年男人。我觉得还得了他一声李哥，就不知道他敢不敢答应。

李秋河的故事便聊到这里，我只知道这些。他是一个不刷朋友圈的老人家，希望他有幸可以看到这篇文章。然后打电话过来指责我写的很烂不够生动，然后约我出来见面吃饭，把他的人生故事从头到尾跟我讲一遍，然后我下面的疑问也有答案了，我的夜宵也有着落了。

当然，在写这篇不够生动的烂文之前，我是得到李秋河老人家的批准。至于他为什么出门远行为他放鞭炮的是奶奶而不是母亲？父亲给他的一张纸条写了什么？他为什么只身一人赖死赖活的要坚持在深圳打拼奋斗？他遇小偷、遇到善良的面馆老板，睡地下通道、公园、ATM提款机…被保安撵着跑、被人嘲笑、被人施舍…他为什么来深近十年回家的次数不足十次？

也许这个城市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每个来到大城市里的人都在找东西，找工作、找住处、找恋人、找一个梦…有一些人在找另外一个人，找来找去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到最后也说不清自己还能不能找得到，仿佛是一个秘密，却无从述说。

此时关于对李秋河所有的问题，我想知道答案，但他却要先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秋河所有的故事都在他老人家心里，总有一天他会讲给他想告诉的人，也许是他妻子、孩子…也有可能是我。

远离故乡，在外地工作、生活…

曾经的我们都说每一个打工者，都有一部饱含辛酸的漂泊史，每个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饱含辛酸。深圳这样快节奏的国际化大都市，人们能看到的只是繁华热闹的景象，背后的沉重都是我们这些有梦想的人扛起来的…

这个城市类似于李秋河这样的故事，也许每天都有人在上演。我想说的只是，在我们看到和接触到的信息之外，还有着许许多多我们没有在意过的人，他们的故事也正在分秒地发生着。

可是，你知道吗？

这个城市原本是空的，正是因为有了你我的故事正在发生着...

［结尾是话］就在这篇俗文还没发表前，还在想推荐哪首歌给大家，最后选择了这首一三的《城市》。深圳！这个城市里的人们都在努力拼搏，也都在历经磨难和委屈，但愿人们在这个城市不会迷失自己。深圳！这个城市我们选择留下，并不是因为喜欢它而留下，最初是因为懵懂的憧憬，而现在是因为需要活下去…

李秋河的生活态度，让我颇有感悟。生活需要努力、励志、行善、磨难…几年过后如果依旧平凡，那就平凡，不需要去悲伤难过，也不要觉得委屈。

自己走过的路，那就是你自己的经历，那就是独特的你。只有你知道自己一路的经历和故事，也许某一天，你会在无人的时候大声唱：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 失望 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