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绪

2017-06-24 10:25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最贞洁的人写最放浪形骸的诗,最清净的文字里有着最骚动的灵魂

心灵的独白,宛若烂熟的果子,碾落成泥无人采,二十岁时写诗是真心风流,三十岁以后还在写诗,是风流后的真心。拂晓的草窠,漫溢着剔透的露珠,这诱人的澄莹的里头,散射着初生的黄嫩的花蓓,被蛊惑的灵感,如同性欲一发而不可止。行过狭而乱的巷子,街坊邻居皆用诧端的目光偷视着我,解读着我,揣摩着我,就连无邪的孩童于我都吝啬着欢乐。青天晒干了龌龊,却挥发不去懦弱,暗影馥馥,我绘着的轮廓。

夜咄咄地降压下来,于是白昼便躲了起来,庞杂的城市里,惟有天际可以任凭自由的空气畅快呼吸,仿佛溺水者拼死仰头翘首生的契机,相信藏蓝的苍穹里,定是隐匿着注定的秘密和约定的惊喜。区别于晴日之时的湛蓝,将晚时分的篮,是鬼祟的,冰冷的,又是深沉的,赤诚的,深邃的下面,苍生在人工发明的光明之下自欺欺人,依旧忍受享受着孤独寂寞。帘外被伐弃的绿色,如同枯衰的毛发,最后一次吮吸着大地的奶汁,品尝着夜里恬美的鲜血。我知道,至过后,想你的夜会意乱神殇,愈来愈长。

时光、老电视、旧居拆迁,亲朋晚宴和阿臾的脸追随着疾快的一生,为此,我们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曾经,我以为讳莫如深的海洋能够给我抚慰,而当我驻足沙软的时候,温顺的海水却给了我最深刻的教诲;曾经,我以为巍峨的群山能够给我解慰,而当我登上巍然耸立的山巅的时候,寡言的重峦叠嶂却给了我最透析的诠释;曾经,我以为惟有唇枪舌剑方会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然则如今我的心里只剩下了缄默不语,像是风干被掏空万年的骷髅,徒留狰狞的尸骨。

纷扰的时代,愈来愈多的人的灵魂染上了烂俗庸俗,姣好的面皮之下是生物蛋白在苦苦支撑,奢丽的物质背后,是离心离德,苟且偷生。物质水平提升的代价竟是精神层次的腐化,而今的人们,对于文学、艺术、音乐乃至生活都冥顽懵懂,未知其始,抑或自始至终,光鲜的亮丽同龌龊的混沌皆是相辅相依的,人们用绚美的外在去填补精神的浮泛,仿似为了遮盖内心对黑夜的惧怕而哼唱的歌谣,依旧如水中月,劳而无功,百无一用。名车豪宅犹如旧时的宝驹轩苑一般,终有一日会坐吃山空,最丑陋、最可悲的是精神的空洞。

潮湿的空气,沾染着潮湿的心,这世界素来容不下太多人,我想,当年衰岁暮的时候,我依然会如今时样沉思,让微风驰骋在干瘪的胸膛,于往日中汲取新生的力量,我对精神的依赖和自然的,胜过朝朝暮暮,沧田桑海,对它的依赖是会上瘾的毒,初秋寒暑,是我唯一的幸福

白天过后,白天仍不肯退位,像失眠者摸不到进入夜晚的门,一个星球的停车场,蓄足燃料,让每一刻饱和,时间会隐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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