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晖

2017-10-12 11:19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窗花轮廓着福,漆黑迷失了无助,温婉的满月长明,点亮离人归家的路。

常看一处会陌生,常念一段岁月会心疼。惨然的白日在黑后生还,红黄的树林冒着白气,散逸出秋对难以割舍的距离。朱红的柱子在旁撑起一座长廊,环绕着一泊沉眠的湖,宁静时像端丽的玉淑,躁动时亦疏忽,水面上浮满了枯叶,宛若坟冢上的思牵,掩盖了愁面。若不是偶有的几阵宏亮的鸣,时间在此刻则是凝滞的。

许知远说,这是一个让人想要逃离的时代,似乎人们最初和最终的归宿都是为了脱逃,逃离生计的压迫,逃离往昔的苦乐,逃离现实的残破。自家以为,而今更是一个新旧更迭、日趋腐烂的年代,更迭,为腐烂营造了华而美的氛围,把淘汰变得理所当然,腐烂,放大了变质的过程,它绝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日积月累的积攒,将被淘汰一代的唏嘘与无奈赤露。

又逢中秋,窗外母亲种的花坛里的水已然结了一层冰,犀利的冰峰倒映着月的寒,刺入柔嫩的心坎,仿佛凉寒的天气是为了对应月宫里的清冷,又或者,是讽刺世人的自命不凡。浩瀚的夜空里,惟一轮圆月固执着,于渺渺又沉寂得毫无半点星子的空中得见她的芳容,何其有幸!不时有几丝灰蓝的云从她的近前经过,或舞,或托,显得满月愈发皎洁与落寞。由古至今的中秋,她都是团圆的象征,是人们渴望美满的标志,这潜移默化的标记,随着一代又一代的人耳濡目染,深深地烙刻在了每一个国人的心里,成了一个憧憬,一个心愿和一个符号,她像是注视着离人的凄苦,又或是对团圆的倾慕,一年之中,也唯独这一天,我的瞳仁不再漆黑,释然满目。

林清玄说,“白鹭立,愚人看鹭,聪明见雪,智者观白。”生命未长,生活亦无常,诚如,最好的人生是活出自己的模样,最好的生活是适合自己的生活,我想,我应当算是彻头彻尾愚者的模板了罢,纯粹的人生观经已不够现实的陪衬,单一的生活方式也与当下水火不容。好似一艘木舟,惟望着的方向,浇灌着心内的花海,全不顾孱弱的身躯尚踽踽在软风细浪之中,会被下一个浪花吞没。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两个自己,一个巧笑倩兮,于人群中努力讨得他人欢喜;一个薄情寡义,一心只想成全自己。人生,就应该是快乐的,轻松的,故此要抓住能够的每一天,让生活变得非凡起来,让今后的生命如喜悦的诗,即便囊中清贫,肢体却不可被灯红酒绿而醉生梦死,思想亦不应受俗不可耐而淤堵搁浅。

当你发现一切都没那么简单的时候,往往覆水难收。母亲由于日久的操劳,时而喘上不上气,依旧做了好多我最吃的菜,于此举家团聚的时候,只能平躺在床上,为了不让我担心,极力忍住身上的痛苦,脸上却洋溢着团圆的满足。听着电视里传出的晚会的歌声,偶尔慈祥地和我讨论一下,数十年的辛劳,牵挂和付出,每每在我的脑海里浮现,都恍如母亲昨日的笑面。看着母亲曾经标致的脸庞被疾病扭曲成痛苦的轮廓,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惟有记下不成文的字,望月,慰其心绪,寥以心事。

皎皎满月,莫道离别

醒来,细听母亲的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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